本来脸色急遽变化的陆臻听到这话又是一愣,“你……”
季然却没等他说完,笑容一收,转身就走。
陆臻忙跟了上去,看着季然没什么表情的侧脸,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季然这是在吃味儿,嘴角不觉勾了起来,忽然就觉得,自己这醋吃得挺傻气的。
摇了摇头,陆臻勾住季然的肩膀。
“季哥儿,我吃醋了。”陆臻凑到季然耳边压低声音道。
嗯?
季然闻言一愣,随即停下脚步,转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陆臻。
陆臻看着季然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重复,“我,吃,醋,了。”
“啊?”
这节奏有点不对啊?
季然眨了眨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以后离那个白沐颜远点。”陆臻这是说的心里话。
季然愣愣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陆臻这话的意思,无语的同时,觉得自己刚才那醋喝的,简直就跟弱智似的。
“就两句话,怎么就献殷勤了?”翻了个白眼,季然径自往前走,“再说了,两个男的,有点交集也没什么吧,总不能你娶个男妻,就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会娶男,咱们能以理性正常的眼光看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吗?”套居现代俗语,简直就是腐眼看人基。
“那你刚生气是为什么?”陆臻挑眉反问。
“生气?”季然走得飞快,“没有啊,我做什么要生气?”
“呵呵。”陆臻这声呵呵,笑得很是微妙。
季然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陆臻,良久竖起中指:呵呵你妹!
两人这醋吃得,就跟玩笑似的,劲头一过,就剩下乐了。不过季然这会儿正困得慌,乐了没两声,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生理盐水都给那股劲儿给冲出来了。
“瞧你这困的,一会儿马车上补补觉吧。”陆臻看他这样,忍不住心疼道。
季然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
“今儿要没什么事儿,就别傻撑着,找个角落窝着闭一会儿……”
“不去衙门了。”季然打断陆臻的唠叨,“直接回家,我今天要旷工睡大觉,啊,困死我了。”说着话呢,就又是一连串哈欠。
陆臻想想农教司那边的确也不用季然每天坐镇,耽搁一天半天的,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成,便点了点头。
马车上打个盹儿,都不够平复下接连不断的哈欠,回到府睡了个天昏地暗,季然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之前那种喘口气都透着极致疲惫的乏力劲儿,真是太要命了。
不过,季然自己是觉得自己睡了挺久,可看外头这天色,却不像那么回事。
“现在什么时辰了?”季然伸了个懒腰,一边拧腰活动筋骨,一边瞅着窗外大亮的天光问。
“快到午时了。”陆臻本来站在窗前,听到动静便转过身来。
“啊?”季然惊讶道,“我还以为睡老久了,原来半天不到啊?”
陆臻表情一顿,“不是。”
季然,“嗯?”
陆臻道,“是第二天午时,夜就是说,你从昨天回来,就一口气不吃不喝睡到了现在。”
季然:“……”
“不过今天正好是休沐,早晚点无所谓。”陆臻道。
季然咔嚓拧了两下脖子,“居然睡了这么久,难怪我这浑身酸痛的。”
“饿了吗?”陆臻说着,朝季然走了过去,“你是出去吃还是房里吃?”
“出去吃吧。”季然说着又甩了甩胳膊,踢了踢腿,“我先洗漱。”
季然洗漱的时候,陆臻也围在他身边帮忙递这递那,头发啥的,还是得陆臻帮忙绑,才能有个样子,不然就季然那点耐心,两下梳不顺,早急得一剪刀给咔嚓掉了。
两人从房间出来,还没出院子,就见老刘脚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
“老刘,可是有事?”季然问着,便迎了上去。
老刘停下脚步哈腰道,“大人,有个万姓小哥儿求见,说是之前大人交代过,让他有事可以上门求见。”
“万?”季然微愣。
“是的,他说曾在农教司种过地。”老刘道。
“可是一个十一二岁年纪的小孩儿?”季然问道。
“是。”老刘抬了抬眼,看着季然,问道,“现在人在门外候着,可是要请进来?”
“嗯。”季然点点头,“带他去前厅吧,我这就过去,哦对了,吩咐厨房弄点吃的,多备一副碗筷。”
“是。”老刘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了。
两人继续朝前厅走去,绕过庑廊下了亭子,季然才转头看向陆臻。
“怎么?”陆臻被他看得一愣。
“臻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起来见陆臻站在窗前发呆,季然就察觉到了,只是没问。
陆臻沉默的往前走着,没有做声。
“是……有关还阳石的事吗?”除了这个,季然也不知道陆臻一个鬼还有什么值得操心的了,“就半块,真的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