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这一听,心想这是当真没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久久不能回神儿,脸怎么哭怎么闹都忘记了。
“娘,您这是怎么了?”卢大匆匆从家里赶到卢二家,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老母亲跌坐在地,心想是时候好好讹上他们一笔了。
转念间,侧过身去就是对着如今正在治疗伤口的卢二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好你个卢二,你竟然这样气娘亲,如今你是翅膀硬了,连我这个哥哥和老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顾铁成看着从一进屋就开始对着卢二破口大骂的卢大,脸上浮现着讥笑,“卢大,你没看见族里的长老都在吗?谁会当着长老的面欺负你的娘亲?反倒是你的好娘亲,将你大病初愈的弟弟打成这副模样,凡事看清楚再说话。”
卢大一听,适才发现坐在暗处的长老们,瞬间蔫了,默不作声地将仍坐在地的钱氏扶了起来,忙不迭地撇清关系,“娘,你也真是的,再疼爱大虎也不能来为难二弟啊,我们回家吧。”
钱氏因卢大的话,瞬间瞪圆了干枯的老花眼,嘴上不让人,手上也不老实,拿起拐杖打得卢大嗷嗷直叫,“好你个大畜生,当初是你让我到这来管小二要钱的,怎么如今都怪到我头上来了?”
白水看钱氏气得跳脚,开始巴拉巴拉地将以往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全部抖露出来,冷笑着,狼狈为奸,只因共同利益,如今利益一旦消失,那就是它们互咬的时候。
顾铁成没空看他们在这出洋相,冲着发飙的钱氏和不敢还手的卢大喊了一嗓子,“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有什么扯不清楚的回家说去。”
白水见顾铁成没了耐心,悄悄走上前去,对着顾铁成嘀咕几句,就看顾铁成叫住了,已经快迈出门槛的卢大和钱氏。
“你们且先等等,卢大你还不知道如今我们对于钱老太太赡养费的相关裁决。”
卢大讪笑着,“都是一家人,什么裁决不裁决的,以后我替娘亲到二弟家取。”
“这就不麻烦你再到卢二家来回跑了,今后每月只消去我家取当月的赡养费就成。”
卢大这一听立刻脸就绿了,再看看钱氏那蔫茄子的脸,方得只这老太太这次事情算是搞砸了,早知道就该让招娣出马。
顾铁成这还不算完,想起白水刚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又说道,“我需要卢大你的保证,以后不能再借由赡养费一事来为难卢二一家,并且要看好你家老太太,每月到我这领钱要签字画押,免得来讹我。”
顾铁成这句话着实让卢大丢了脸面,合着自己的那点小伎俩,瞬间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这厢也只好点点头带着自家老母亲灰溜溜地离开了。
事情得到圆满的解决,卢二对着顾铁成和白水千恩万谢,今日如若不是白水出谋划策,他家也不能这么顺利地将钱氏总来坑钱的事情圆满解决,同样也少不了顾铁成在一旁的吹胡子瞪眼的实力恐吓,方能将这吸血虫镇住。
“好不容易亲人都聚一起了,不如晚饭留下来一起吃吧?”卢二率先提议,他私心想再好好看看卢鱼。
这个提议一提出来,顾铁成直接摇头,“不了,家里的婆娘在腌制鱼肉干,我不帮忙怕是晚上上不了床的。”
顾铁成转身就欲离开,却忽然回头,神情疑虑地看着白水,那种有话却说不出来的样子,莫名让人心急。
白水见顾铁成这副模样,爽朗一笑,“村长有事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我早就听闻你擅长庖厨,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顾铁成此刻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见白水没说话,便将心里的疑问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我家婆娘以往晾的鱼肉干别提多香了,可就在昨日我闲来无事,见外面进行打霜的鱼肉干看起来不错,索性尝了尝。”
话说到一半的顾铁成又怂了,一直以来威严的老村长,如今就像个受气小老头儿,白水见状,忍住笑意,正色问道,“可是味道变了?”
顾氏也是初次见到这样的哥哥,就想着尽自己的力来帮助他,“这鱼肉干跟茶干一样,哪个程序稍有不对都不行的,味道就会变的,大哥。”
“不是你们说的那样,那鱼肉干的口感跟以往完全不一样,就是闻起来像而已。”顾铁成顿了顿,决定把最丢脸的事情公诸于众,“最重要的是我就吃了一口,那婆娘竟然骂我。”
终于明白顾铁成一直受气模样是什么来头了,合着是偷吃被老婆骂,心里不平衡了,在场的人都上前表示安慰。
奈何顾铁成,又说道,“白水啊,改天我给你偷出一片儿来,你尝尝,我总觉得那味道不像以前的鱼肉干。”
顾铁成见白水答应了自己,适才慌忙赶路回家,仅留下正欲离开的白水和卢鱼。
“你俩留下来吃饭吧,白水,天色还早,在这吃完回家省着做饭了。”
事情忙完过后,顾氏才看到卢鱼身上披着的狐裘,眼睛里闪现一丝惊讶,这白水对自家儿子也太好了吧,好到有点让人担心。
“不了,我们回家还有事呢。”白水拒绝着。
自家鱼从之前就饿着肚子,况且自己也饿着,在这他也不好意思偷吃某鱼,况且他不太愿意让卢鱼与卢二有太多接触,便痛快回绝了。
卢鱼也看出了白水眼里的火热,遂即点点头,“以后再说吧,我们如今还有事,娘亲。”
顾氏见自家儿子也跟着回绝,只能作罢,与卢二站在院子中央看着白水牵着自己的儿子离开了这个家,眼泪盈眶,这个孩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诶,二哥,我才发现你现在连狐裘都有了,快来我摸摸。”文月将卢鱼和白水送到门口,适才发现自家二哥身上那霸气侧漏的狐裘。
卢文月这一看卢鱼身上那通体雪白的皮毛,顿时萌心泛滥,想要扑倒卢鱼的身上,好好感受一下温暖,奈何自己扑了个空,看着白水抱着自家二哥,气得嘟起了脸,撅起了嘴巴。
“不行哦,文月,你哥哥只能我来扑倒。”白水偷偷在文月耳边留了这么一句话。
只见文月风中凌乱,她是不是也该找个能扑倒的人了?
与此同时,就在一品斋吃着茶的某个公子哥,一不小心打了个大喷嚏。
白水与卢鱼踏上回家路的时候,俨然日落西山,因着马上快要入冬,白天的天短了许多,这一天还没做什么事就黑了天。
白水倒不恼这样的日子,反而很是满意,白天短了,这不就意味着夜长了?他的幸福日子越来越多了。
唔,要给自家鱼好好补一补了。听说鹿肉也蛮补的,改天去镇上买个十斤。
“冷吗?”路上白水问卢鱼。
卢鱼摇摇头,任由白水握着自己的手更紧了几分,“啊,下雪了白水。”
“真好啊,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我们最先发现的。”白水脸上洋溢着俊朗的笑脸。
“嗯,以后也要一起度过更多的第一场雪才行。”卢鱼因过于兴奋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生怕自己的幼稚想法被白水笑话,有些蔫巴地低下头。
白水看着在初月映衬下,更加美妙的细雪,还有那傻鱼低沉的黑脑瓜,一时间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卢鱼因白水突然顿住的脚步而迟疑着。
只见白水将食指放在自己唇边,“嘘”的一声,微笑低头,咬住了卢鱼温软的嘴唇,这个吻没有如以往的激烈,却比以往的效果更甚,撩拨地卢鱼一阵轻哼。
一吻作罢,白水终于舍得说话了,“以后,我会陪你经历很多第一次,比如每年的第一场雨,第一场雪,直到我变老,我们也会一直守在一起。”
白水的承诺换来卢鱼的拥抱,卢鱼将自己的小脑瓜,塞进白水的怀里,因身着狐裘,从远处看就像一只活兔子在白水的胸前蠕动。
“你说的,不能反悔。”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