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挑衅的话,万一对方上钩了呢?
周修尧没说话,徐锦文演戏演足,拼命地转过头,对着周修尧摇头摆手,戏足的周修尧嘴角抽了抽,若不是他脸上情绪不显,差点演不下去。徐锦文背对着几人,盯着周修尧,使劲儿挤眼,生怕周修尧不同意。
递到面前的好东西,不要白不要啊殿下。
周修尧深深看了徐锦文一眼,才看向临王与周宁嘉:“如何加大赌注?”
临王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看了周宁嘉一眼,后者笑笑:“既然要玩,自然是大一些,这样吧,除了大哥那块紫玉,大哥在城外还有几处庄子,年产不少,稀罕物也可观,这样吧,拿出来五个庄子,来赌,若是徐伴读赢了,本皇子就代大哥做主,将这庄子输给了太子;当然了,太子那边,也不能小气啊,听说太子在南屿那边有几处大庄子,拿出来五个当赌注如何?都是五个,也算是公平,如何?”
听完周宁嘉的话,虽然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输,但是徐锦文也差点气死了。
太不要脸了,说是什么年产不少稀罕物也可观,屁,那几个庄子虽然不错,但是根本就是普通的庄子,哪里比得上太子在南屿那边的几处森山老林里的?
那产出来的可都是野山参的稀罕物,太不要脸!
徐锦文眸仁转了转,听完之后,吓得“惊慌失措”:“不、不要了吧……这是不是?不就是寻常的比试么,怎么就……殿下属下害怕啊,属下没骑过马啊?要不,换个人好不好?”
徐锦文那抖抖抖的小模样,看得周宁嘉与临王更加紧追其后:“瞧徐伴读说的,不过就是几个庄子罢了,换人就没意思了,本皇子也是刚学骑马,很公平。”
徐锦文小碎步跑过去,还想劝什么,被周修尧淡定阻止了:“不必了,孤同意了。”
言简意赅,气得戏精徐锦文直蹦:“殿下啊……属下怕输啊……”
周修尧嘴角抽了抽:“随便比试,孤不怪你。”
徐锦文咬着衣袖捂着脸,垂着头,一副吓成鹌鹑的模样,那战战兢兢的小模样看得临王与周宁嘉更加惊喜迫不及待了,哈哈哈太子这个蠢货,五个庄子啊,亏他舍得!
实则徐锦文差点笑死了,不知道帮殿下赚了五个庄子,殿下会不会大手一挥也分给他一个!
想到无数的银子哗啦啦啦将他埋了的模样,徐锦文幸福的都要冒泡泡了。
周修尧瞧着徐戏精表演,原本以为刚刚那鹌鹑模样“谷欠拒还迎惊慌失措”已经是他浮夸演技的巅峰了。
可很显然,周修尧小看了徐锦文,当比试的规矩出来,以一局定输赢,跑到前面那个差了旗子的地方,分别拿了跑回来就算谁赢之后,周修尧眼睁睁目瞪口呆得瞧着,徐锦文原本还能爬上马,这下子一连爬了好几次,竟然连马都爬不上了。
徐锦文“急”的都快哭了:“这马怎么爬不上了呢?怎么办怎么办?五殿下你点等等我,我再试试!”
结果,迈开腿往上爬,差点又摔下小马驹,那小马驹不知是不是也在笑,咧着嘴喷了个响鼻,吭哧吭哧的开始喷气,乐得身边骑在小母马上的周宁嘉捂着肚子哎呦:“徐伴读啊,要不行,让小太监扶着你爬上去行不行?你这样可不行啊,万一摔下马本皇子岂不是罪过了?”
就在周宁嘉冷嘲热讽中,徐锦文终于“排除万难”爬了上去。
准备开始冲出去的时候,徐锦文差点还被颠下来,看得坐在首位上的临王没忍不住笑了出来。
余光瞥了一眼周修尧,瞧着青年淡定的模样,忍不住心底嗤笑了一番:装,真能装,就不信五个庄子他真舍得。
三皇子周林敬皱着眉坐在轮椅上瞧着前方的模样,担忧不已。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周修尧突然凌厉的凤眸扫过去,就对上了周林敬望着前方专注的目光,眉头拧了拧,收回视线,瞧着不远处“戏精上身”的徐锦文,眼底有异光一闪而过。
不远处,徐锦文觉得自己为了给殿下挣点银子太不容易了,他刚开始的时候还真不熟悉,演的时候也特别真实,骑在小马驹上晃晃悠悠的,落后了周宁嘉一截。
周宁嘉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边看边乐:“徐伴读快点啊,要不你就认输得了,这万一跑快了摔了可怎么好啊?哈哈哈哈……”
徐锦文“啊啊啊”尖叫着,往左歪往右歪,只是在尖叫声中与周宁嘉得意的笑声中,一点点拉近两人的距离:小样儿,你现在多得意等下就多失意!
周宁嘉觉得自己这场比试十拿九稳了,骑着小母马晃晃悠悠往前骑,而身后跟着的少年,骑在马上,还时不时要掉的模样,他觉得比看乐子还乐呵,只是,等拿了旗子就要到目的地时,突然身后传来尖叫声,他回头一看,就看到徐锦文那小马驹先是疯了一样往前冲,马上的少年啊啊啊尖叫着,擦着他被疾风卷起的发一溜儿烟越过去了。
周宁嘉:“…………”
等周宁嘉瞧着前方摇来摇去却速度跟个小旋风一样的马,周宁嘉回过神想要去追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
周宁嘉气急败坏冲到目的地,对上临王还没收回的笑意但是难以置信死青的脸,那扭曲的面容,看得周宁嘉心惊胆战。
结果刚想怒斥徐锦文竟然敢骗他的时候,就看到那徐戏精竟然颤颤巍巍从马上爬了下来,还一屁股蹲儿蹲在了地上,嘤嘤嘤地哭着抱住了走到他身边的周修尧的衣摆,仰着头,泪汪汪:“殿下呜呜呜,吓死了……好怕怕啊,这小马驹差点都要将窝颠下来了哇……窝的小心脏都扑腾扑腾的呢……”
周宁嘉咬牙切齿:“……”该死的,本皇子信了你!
这么会演,你咋不直接摔下来呢?
打死他他都不信怎么这么凑巧,马快到最后关头了,这么稳地冲到了目的地就停了下来,怎么没直接尥蹶子摔死他呢?
停得这么稳稳当当,就差直接再来个漂移了,这一手要么就是上天眷顾要么就是对方压根就是个中高手故意装新手扮猪吃老虎啊啊!
偏偏他没证据啊,这个徐戏精竟然还敢抱着太子的腿哭吓到?他才是吓到了好吗?
五个庄子啊,他回头怎么跟大皇兄交代?
五皇子甚至都不敢去看临王的脸色,不用看都知道黑得要滴水了,他只能将视线转到七皇子周玉炜身上,眯着眼,眼神怨毒地看着周玉炜:很好,你不是说这文表弟不会骑马?
……好一个不会骑马啊,徐伴读是太子的人,徐伴读又是徐家的人,莫不是老七早就跟太子是一个阵营的了?故意坑他们呢?
周玉炜也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竟然成了这种局面。
周玉炜脸色也铁青一片,可偏偏瞧着还在戏精上身的徐锦文,他思前想后也想不出到底徐锦文何时学的骑马?
他明明昏迷了两年,头些年祖父也不可能让他学骑马啊?
莫不是……真的这厮被上天垂帘,真的只是险中撞了大运?
周修尧被徐锦文抱着大腿嘤嘤嘤,嘴角抽了抽,只是本来还淡定的眉眼在看到临王等人扭曲怨恨但是又不得不装风度的面容,心情莫名极好。
周修尧将徐锦文扶了起来,对方还在装腿软,干脆长臂一探,揽住了徐锦文的腰。
大概是觉得腰挺软,手指在腰侧捏了捏。
徐锦文原本正“投入”,突然身板一僵,瞧瞧偷瞄了周修尧一眼:殿下捏他腰做什么?莫不是……这是在夸奖他演得好?
徐戏精顿时喜滋滋,扭着腰往周修尧手上蹭:再捏再捏,腿子多棒啊需要多夸夸呀。
周修尧:“……”若不是这厮是真傻,他都要以为是某种暗示了。
临王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刚开始有多跃跃谷欠试,这会儿有多么后悔,不愿意履行先前的赌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