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站在饭店门口伸长了脖子等着,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不得已的资料,只是他发现一家店里的水果沙拉特别好吃,带回去怕味道变了,单说出来吃饭江宁肯定是不愿意动的,只好随便找了借口。
远远看见陆时年的身影,苏年连忙迎上去,顺便已经做好了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准备。
只是看着陆时年别扭的姿势,脚下一顿迅速跑过来,在看见他胳膊的刹那,眼神都变了,拉开他的手:“你胳膊怎么了,这么多血,别动我看看。”
苏年在看见陆时年手上浸满了红色鲜血纸巾的时候,脑子都不转了。
陆时年拍开他的手,不耐烦:“没事,就是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了一下。”
苏年当即就吼开了:“什么叫做就是被花盆砸了一下,江宁,你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伤口原本不严重,但是因为一直往外渗血,前面的司机总是在前视镜盯着他,不得已只好一直用卫生纸蹭,这会血肉丁点外翻,周围还都是白色的卫生纸屑。
周围的人都被苏年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吸引了目光,甚至还有一个小孩伸出舌头都忘了舔手里的冰激凌,接触到陆时年目光的时候哇地一声哭开了,蛋卷上的雪糕掉在地上也来不及看一眼转身便跑掉了。
陆时年无奈,拽了一把苏年的衣袖:“没事,就是因为不疼所以我才......”
“江宁,你为什么不去医院。”
“不是因为你要的急吗?”陆时年脱口而出,抬脸对上苏年认真的表情,心下一沉,笑着改口说,“苏年,你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了,我是跳舞的,这种伤都是小事,你是没见我小时候那些......”
苏年一把拽住陆时年的胳膊,伸出手拦车。
声音是陆时年之前完全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的狠厉:“江宁,不管你以前受过多少伤,但是现在既然有我了,你就不会再受伤了,不管是大伤还是小伤。”
陆时年被他一拉一个趔趄,转身又到了刚刚下车的地方,这里是市中心,自然打车也艰难些。
陆时年被苏年挡在广告牌的内侧,侧着脸仰头看他。
苏年低着垂着脑袋,正巧可以看见眼睛上阳光透过眼睫毛投递下来的一小片阴影,苏年咬了咬下嘴唇轻声说:“江宁,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会照顾你,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欢的事情,跳舞会受伤,我们当兴趣,你不喜欢学习,也可以不勉强的。”
语气一边,陆时年来不及收回视线正巧对上苏年目光灼灼的眼神。
“江宁,我说过我会养你。”
陆时年看他半晌,抿了抿嘴唇虚虚环了一下他的腰,在别人看来只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可是在他们两个人看来是一个承诺的拥抱。
“好啊,你养我。”
包扎好伤口之后,苏年又跟医生问了很久的禁忌食物和注意事项之后这才启程回家,路上苏年一直用手小心捧着绷带打着的活结,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医生说虽然不严重还是要注意点的,这两天还是不要碰水了。”
陆时年挑着眼角看他:“这么热不洗澡了?”
苏年愣了会:“你整天都在空调房里热什么热,又没出汗,不洗没事。”
陆时年一脸嫌弃,忽的又一脸神秘地凑到他的耳边:“那昨天晚上是谁折腾得我一身汗?”
晚上睡觉前两个人喜欢打闹一阵,倒是没做什么,就是在床上滚来滚去,虽然幼稚,但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出一身汗洗个澡这才会乖乖钻进空调被里好好说会话。
苏年瞪他一眼,掐一把他的大腿,嘟嘟囔囔:“总有一天真正办了你。”
也不知道陆时年听见没,只是神气活现地看着窗外。
苏年见他一副逗到自己的高兴模样,先前的担心也是消散了些,嘴角微微上翘一个细小的弧度。
司机师傅看着前面的后视镜,嘿嘿笑道:“你们兄弟两个感情还真好啊。”
苏年转脸笑着看陆时年,陆时年瞪他一眼撇过脸。
司机师傅脸上的笑容更开心了,这哥俩还挺有意思的。
只是伤了个胳膊,苏年明显把陆时年当成是重症病人一般地对待,手刚伸进口袋里准备拿钥匙,苏年一把拽住他的没受伤的手腕:“我来开门。”
陆时年翻了个白眼:“我只伤了一只手。”
苏年在他身上摸钥匙:“那你还是适合安安静静坐在那别动,让你出门都能弄这么大一个伤口回来,要是让你开门你岂不是要给我把门拆了。”
陆时年被他摸得不自在,闪了两下:“钥匙在裤兜里,你别拽我衣服呀。”
一只手揽过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在他的腰上轻轻掐了一把,眼底带着不一样的色彩手探向他的裤兜。
“苏年,江宁,你们回来了?”
苏年猛地收回底下地那只手,抬脸对上李越然疑惑的表情,还没开口说话对方就咋咋呼呼了。
“江宁,你胳膊怎么了?”
陆时年看着对方一脸的茫然,没看出来这还是个演技帝啊。
甩掉苏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淡淡看他一眼:“被花盆砸了一下。”
李越然赶忙迎上来,伸出手想要查看他的伤势,被陆时年躲开,脸上有一瞬间的受伤:“前两天就有很多人被楼上掉下来的东西砸到,不过你经常不外出我倒是忘了提醒你了,今天中午你又出去的急我应该跟你说一声的。”
苏年拉过陆时年的手进来:“没事,跟你无关,这地方三天两头出事。”
说着转身问陆时年:“刚好最近我在找房子,我们要不要也搬出去,你当初是怎么找的,看看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李越然咋后面虽然担心但是也说了句实话:“我看过很多地方了,就这里距离学校近安全措施也好,不过这种就是学生素质的问题,其他地方也有,甚至比这里还严重呢。”
李越然说话的时候陆时年一直没动,等他说完了才转身,脸上全是冷淡的表情,甚至眼底带了隐隐的厌恶:“是呀,这就是素质的问题。”
李越然没反应过来,等回神的时候陆时年已经彭地一声关上了门,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不知所措,手指紧紧抓着自己宽松的短裤边,声音带了哽咽,抬头眼睛也红了一圈:“苏年,江宁是不是怪我没提醒他了?”
“也是,我住在这里本来就是给你们添麻烦的,江宁平时不出去,这个事我是知道的,我要是早点说他就会小心点。”
平时江宁虽然看李越然不顺眼,但是毕竟是他让人家住进来的,平日里点头打招呼一样不落,虽说在李越然面前跟自己黏糊了点,但还从没见江宁发这么大的脾气,要说只是因为没被提醒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苏年是不信的。
这个事李越然没说过自己可是跟江宁说过的,而且楼上掉东西砸到头在这里虽说几率大了点,但是也不到百分百,更不是只要李越然说一句这几率就能瞬间成零的。
看了一眼已经低下脑袋愧疚的李越然,眼珠子一转,江宁这脾气来的有点奇怪了。
“没事没事,他就是见血了心情有点不好,跟你没关系的。”苏年看他扭捏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干脆抬脚也进了房间,不知道江宁干嘛呢,胳膊上还有伤千万别不小心再给磕着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