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当时的第二天早上, 也就是自己穿越了那几个世界在现实世界里完全没有影响,陆时年眨了眨眼睛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面眼圈发红,脸色发白憔悴的不成样子的男人抬起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拉回一点神志。
鞠了一把水洒在脸上,冰凉凉的触感让宿醉的脑袋舒服了不少,顺手直接拿起旁边的牙刷牙缸刷了个牙,嘴里的苦涩也下去许多,收拾停当之后又看着镜子里的人使劲掐了一把腮帮子。
“嘶~”镜子里的影像龇牙咧嘴,陆时年捂着脸蛋疼的咧嘴,妈的,是真的回来了。
这就很尴尬了,自己真的回到现实世界了。
倒不是说不好,只是现在的他还有一种错觉——之前的世界自己真的经历过吗,自己有绑定过那么一个死乞白赖死缠烂打让自己帮忙做任务的系统吗,自己真的——有遇到过那些世界的那些人吗,或者说真的遇到过——那个人吗??
陆时年使劲揉了一把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红彤彤的眼眼睛瞪着镜子里的那个人——难道说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黄粱一梦。
晃了晃脑袋陆时年还是没能想出来,就他那小于1兆容量的脑子也思考不了复杂的问题,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卫生间,摸了摸墙壁又捏了捏柜子,房子还是那个房子,视线回到床上,犹豫着一屁股坐下去甚至还弹上来两分。
这是意大利进口床垫,是陆时年前段时间,也许吧,不加上那几个世界还真的就是前段时间刷卡弄回来的,据说舒服到无与伦比,拥有这个床垫的人一挨枕头就着,晚上还不会做梦。
摸了一把床,陆时年考虑是不是要给商场打个电话,他们的广告语应该改一改了,不是不做梦,而是会做稀奇古怪还很真实的梦。
大早上的莫名胳膊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梦里的画面越来越真实,陆时年越想越觉得恐怖,不会是外星人入侵地球借用了自己的大脑吧。
慌乱站起来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洒在脸上,陆时年眯了眯眼睛,温热的感觉完全驱走了心底的寒意,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平静祥和的院子,扁了扁嘴,陆家看来没事呀。
有外星人入侵第一时间难道不属于应该电子激光枪炮轰陆家吗,抢夺资源抢夺钱财抢夺神经病回去做研究。
重新坐回到床上,陆时年满腹心事地捏了捏自己软糯的腮帮子,这次可是手轻,完全就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只是之前一直捏别人的,现在只有一个人只能捏自己的玩,不然静不下心来思考。
到底是不是真的呢?陆时年拉了拉被子盖在自己的腿上。
这是他从小的习惯,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喜欢抱着东西在怀里,比较有安全感。
还是什么都没想到。
陆时年眉心微蹙,猛地站起来冲到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这会已经完全清醒的气色好了不少的这张脸——五官精致,肌肤白嫩。
陆时年眨眨眼睛,镜子里的人也跟随着调皮地眨眨眼睛,漆黑透亮的豆豆眼恢复了往日的机巧灵动,浓密冗长的眼睫毛随之颤动,额角的碎发还湿者,不规则地落在额头上,遮住了饱满光洁的额头,巴掌大的脸蛋显得年龄更小,也更有妖孽的气息。
陆时年叹了一口气,这是自己的原本长相,也就是说是梦他也醒了,不是梦那他也确实回到现实世界了——总之是离开了。
而且刚刚他坐在那里已经在脑海里用各种方式召唤了系统无数次,但始终没有响应。那个熟悉的冰冷电子音始终没有出现。
视线慢慢上移,看着镜子里人瞪得圆滚滚的眼睛,陆时年使劲按了按不跳动的额角——那种感觉太真实了,完全不像是梦,可如果不是梦的话......
眉心跳的更快了,面色也难看了不少,眼角嘴角全部垮了下来,原本一张美艳的脸愣是做出了凶狠的表情——不是梦,那就真的是那个该死的无赖系统无责任地把自己抓取完成任务,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它的业绩够了,还是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因素又把自己随便甩了回来。
想到系统可能会绑定其他的宿主完成任务,陆时年眼角跳了跳,张开嘴就是一句:“操。”
“爸爸,有人给你打电话了,爸爸,有人.......”
一阵心烦意乱,陆时年走出卫生间摸起电话,没好气地按了接听的按钮:“这么早给爸爸打电话做什么,吃早点找你妈。”
手机里传来一个吊儿郎当但颇为担心的声音:“矮油喂,我的陆少爷啊,您没事吧。”
指甲掐了一把太阳穴,陆时年大概想起来自己当时喝醉酒的原因了。
“还活着。”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肩膀坐在床头,靠在床头柜上闭起眼睛回忆着。
要说混迹酒吧,其实真正他摊上的事不多,要喝酒身边的人也会代劳,像昨天遇见挑事的他亲身上阵干掉几瓶子白酒的时候不多,甚至可以说至今没有。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少爷,今晚上有时间没,扬子的生日。”
“没时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陆时年晃了晃脑袋,沉重的跟塞了个铅块似的,电话那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重金属咚咚咚的声音一下一下就好像敲在他的心脏上,明明是很熟悉的音乐,但是这会听着心脏却有点受不了,好像随时都能抽抽过去。
“少爷,您不来这场子可撑不起来啊,今天晚上......”
“行了,说不去就是不去。”陆时年没好气地直接拒绝。
不耐烦地应付两句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再听下去可能就要打120急救中心直接送到心脏病科抢救了。
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妈个鸡,老子心理年龄大了也是老了。
顺便看了一眼瞬间,才早上十点多,还有时间再睡一觉。
长腿一伸拉开被子,陆时年重新躺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兴许是刚刚信号不好,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又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个系统——即使不是带自己去完成任务的,起码跟自己解释一下前面几个任务算什么意思吧,否则自己这算是卸磨杀驴利用完之后被抛弃了吗?
陷入深度睡眠之前,陆时年还在想这什么破公司的系统,它们公司要是一直这样获取廉价劳动力的话,迟早会被人举报的——自己好歹也完成了四个世界的任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连一点好处都没有吗?
别说睡一觉起来没有系统找上门来,陆时年已经七七八八睡了好几天了,也没见到任何系统的影子——完全就是消失匿迹,绝对地携款潜逃了。
陆时年恨得牙痒痒,那几个世界的日子宛若只是一场梦,其实这么多天正常日子过下来陆时年自己都不确定那真的不是一场梦吗,毕竟现在完全么有证据能证明自己亲身经历过那些世界,他这是凭借一腔热血觉得那样真实的感情绝不可能造假而已——可是仔细想想,他哪来的真实情感啊。
陆时年慌了。
等的时间越长,陆时年也就越心焦,这段话时间还不断有狐朋狗友打电话约他出去,刚开始能推得都推了,后来索性直接关了手机。
陆时年竟然一连好几天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宅着,还没闹事。
狐朋狗友只当他是脑子犯病又不知道一个人去哪里待着了,而陆家的人则也没人关心他,只要他白日里不踏出房门一步,甚至都没人发现他竟然在家。
十六度的空调无声地运转着,陆时年裹着被子冷的瑟瑟发抖,牙关紧咬。
无数次问候了系统祖宗十八辈之后,陆时年气的口干舌燥,恶狠狠地一甩被子下去,使劲拽开小冰箱的门 ——里面空空如也,扁扁嘴又打开了房间的门。
外面虽说也开了空调,但到底温度要高,一股热风扑面而来,陆时年皱了皱眉毛拽了一把睡袍的带子。
在厨房随便拿了一瓶碳酸饮料打开直接灌进嘴里,透心凉的液体顺着干涸的喉管滑落下去,他紧蹙的眉心也舒展开来,浑身的毛孔都在张开呼吸着空气中的每一个清凉因子。
一个满足的带着碳酸的饱嗝之后,陆时年握着还剩半瓶的饮料抬脚准备回房间,周遭的空气忽然凝滞,一片黑色的阴影落在前方——不是倒影,是气场,一股无声的气场。
“妈的,真倒霉。”心底暗骂一声,陆时年抬起头,脸上全是谄媚的笑容,“大哥。”
楼梯下方站着拿着公文包正准备出门的陆家大少——陆嘉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