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某个人某个事某个时间点放下了——而是因为长期累积下来陆时年觉得他应该放下了而已——想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都是无关人士而已。
第112章 现实世界不想虐渣
将近三四个多月的时间, 陆时年都过着老年人一般的生活——白天在咖啡馆消磨一整天的时间, 晚上蹲在广场前看一位老大爷用一支诺大的毛笔蘸水在地上写字——生活轻松又惬意。
自己高兴陆嘉琪和陆嘉宴也放心。
只是心里还总是记挂着一件事, 一件怎么都放不下的事情。
这天, 老大爷写完毛笔字都已经走了, 陆时年还蹲在原地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地上的水痕慢慢消失, 最后完全不见,起身准备回家。
蹲的久了猛地站起来有点头晕, 陆时年一个趔趄没站稳,向后退了两步背部抵住一个温暖的怀抱, 脑袋向后一转, 眼前还是花的,只能看见一片虚幻模糊的黑影。
“谢谢。”陆时年低声说,稳住身形之后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没事吧。”男人的声音低沉也异常的熟悉, 陆时年眯了眯眼睛发现面前的男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在自己的脸上,上下大致扫了一眼。
西服五位数,西裤四位数, 视线定在他的脸上,陆时年感觉到心口有一头小鹿乱转, 这段时间平静如古谭的心脏终于有了波动,当下便拽着他的领带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吹了一口气:“约吗?”
兴许是被他的话吓到, 男人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警惕地看着他。
陆时年眼神微微一暗:“抱歉。”视线不舍地在他身上打了个转, 难得碰上这么合心意的, 心跳还没平缓下来呢,真可惜了。
“等一下。”男人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在陆时年歪头转过来的时候礼貌地笑了笑,微微点头,“先生,我看你好像身体不太舒服,要我送你去医院或者回家吗?”
陆时年摇摇头,食指点在嘴唇上轻挑一笑:“回家倒是不用,不过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送我去酒吧吗,不远,就在附近。”
听着陆时年嘴里报出来的酒吧名字,男人眉毛皱了皱,那是市中心最大的GAY吧,一到夜晚便充斥了城市里各个行业想要身心放松的男人。
之所以选择这个酒吧是因为陆时年现在确实缺少一个温暖的怀抱,他需要一个人帮他填补心里的空虚,而能进这个酒吧的都是身心健康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这样结束了也好给家里交代。
陆时年扁了扁嘴,转身:“没事,帅哥,不好这口没关系,有缘再见。”
“我送你。”男人这次没拽他,只是用语言拦住他。
出乎意料,陆时年转身疑惑看他,眼底也带了警戒。
虽说自己身上的衣服没他值钱,但好歹自己长得比他好看,这念头冒出来的第一反应陆时年便是扶额,自恋的毛病一时半会可能是改不了了——不过这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不过就算是坏人他也认了——有钱长得还帅,偶尔坏一次——陆时年挑了挑眉,感觉应该还不错。
抬头看了眼远处的灯火通明,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都亮起了有客的牌子,陆时年随口说:“好呀,那就谢谢了。”
“真的要去那个酒吧吗?”男人似乎没记住酒吧的名字,系好安全带之后透过前视镜看后面一上车就没骨头地软在后座上的人,皱着眉毛心想怎么会这么没有警戒心。
“嗯。”陆时年闭着眼睛,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他有点累,脑子也有些乱,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人生,思考自己笑话一般的前二十年,但他什么都没思考出来,甚至到最后他都不知道他思考那些的意义何在。
“要不我们去就欣源吧。”
陆时年猛地睁开眼睛,因为惯性后脑勺在车座上撞了一下,咧了咧嘴巴眯着眼睛看前面的男人。
男人脸上现出担忧之色,看着前视镜:“没事吧。”
“没事倒是没事,只是真的要去欣源吗?”陆时年问,毕竟才遭拒绝不是吗,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上车的姿势太过优雅,迷到他了。
男人腾出一只手在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艰难递过来:“你刚刚的提议我同意。”
陆时年半信半疑接过来,看看人再看看手里的名片:“宋氏集团董事长——宋棋?”
瞪大眼睛仔细看这才发现名片都镶了金边,震惊地抬脸问:“宋氏,就是那个石油集团宋氏?”
虽然他游手好闲了点,但是圈子里不乏还是有被逼着了解时事政治的,耳濡目染还是知道一些的,更何况谁不知道宋氏啊,那个听说家里地板都是金砖的宋氏。
看来安全问题不用考虑了,这人铁定比自己还要健康,他没刻意关注,但架不住这人频繁上财经杂志甚至是娱乐新闻,典型的钻石王老五,周围从来都没有任何莺莺燕燕的,简直抢手。
宋琪看他张大的几乎能吞进去一颗鸡蛋的嘴,觉得可爱。想笑抿了抿嘴没笑出来,声音略带点紧张:“嗯,可以吗?”
我是可以,问题是你为什么也可以。
掩饰住心里的偌大震惊,陆时年把玩着手里的名片,想了想还是问:“为什么?”
宋氏集团董事长应该不会无聊到有在路边随便捡人回去上床的喜好吧,那狗仔队也真是太不敬业了。
宋琪面色微变,方向盘打了一个弯,车子确实是去欣源的路上:“你长得很漂亮,很符合我的审美。”
这话说的他心里舒坦,别的不敢说,这张脸蛋确实挺拿得出手的,陆时年也是感官动物,听他这么直白那点最后的疑问倒是也没了,摸出手机百度了一下宋氏,对照着那张即使平头也依旧帅的一塌糊涂的照片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男人,淡定地装好手机:“嗯,去欣源。”
宋琪松了一口气,掀开眼皮小心偷瞄镜子里眯着眼睛休息的人,心情复杂,怎么这么容易就上床了。
直到进了房间看见那圆形大床的时候,宋琪脑袋还是蒙的,难道不需要介绍身家背景,交流感情最后再彼此确定一下然后,最后的最后不是才应该做这个步骤吗?
陆时年随手脱下外套直接扔在地上,看他呆愣在原地不解问:“要洗澡吗?”
宋琪僵硬着脖子转过来,看他自如地把自己完全脱光,身上就只剩下一条纯白内裤:“你不洗我就先进去了。”
陆时年理解,二十六七□□岁了还是个雏可能会紧张吧,不过还好自己也算是有经验,可以引导。
宋琪被他同情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入眼全是他白花花的皮肤,浑身滚烫双拳紧握,妈的,这蠢货。
没一会浴室里便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以及......不着调的歌声。
陆时年抹一把脸上的水,心情愉悦,不仅是因为在街上居然遇见了一个非常优质的床伴,更多的还是因为过了今天这段时间他的思考就能告一段落了。
很快他就要解放了。
他不想思考了,没价值,过段时间只要把骨髓捐出去,或许他就能拿到一大笔钱从此脱离陆家的掌控,即使陆家不给他钱,这么多年来他明里暗里转去瑞士的钱也够他活一辈子的了,自己对于陆家已经完全了利用价值,那就是路边的一根狗尾巴草,完全没有存在感的那种。
陆时年闭着眼睛由着水流冲刷自己的脸蛋,淡淡的刺痛但是很舒服,只要陆嘉琪好起来,自己就能完全自由了——应该会自由的吧,各种意义上的自由。
想到自由,陆时年微微张开双臂中二病似的想象自己是天空中翱翔的小鸟,歌声更加嘹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