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万一这头闹大了, 指不定招来那两个门房,不过……
郁容略不负责任地开口:“有兄长在,怕什么,再者, 我还有……”不对,药被他撒光了。
遂语气一转, 他道:“就两个人, 绑了即是。”
然而,涉及到郁容的安危问题,聂昕之是少有的“不听话”, 阖好暗室的门,再将罗家一众捆束,便抱着郁容回客房,心安理得地补眠。
可郁容哪里睡得着:“就这么不管了?不是怀疑罗山村是人贩子窝点吗?”
聂昕之语气淡然:“寡不敌众。”
郁容囧了囧。
好吧,他想得太理所当然了,兄长再厉害也就一个人,便是自己能做到不拖后腿,万一惊动全村的人,撑死了他们或许能逃脱,可……被略卖的小孩们就危险了。
道理如此,郁容心里难免慌得很:“那……趁着天没亮,我们去搬救兵?不是说每个城都有逆鸧卫坐镇?”
聂昕之沉声安抚:“容儿稍安勿躁。”
郁容遂冷静了:“兄长说怎么办?”
“我已传达了讯息,”聂昕之没吊他胃口,“至晚明日午时,自有逆鸧卫前来营救。”
闻言,郁容舒了口气,转而感到奇怪:“兄长何时传达的消息?”这可不是现代,有什么秘密通讯器。
聂昕之的回答让他更加意外:“路经镇子时。”
郁容愣了愣,不由得转动起脑筋,遂是高深莫测地眯起眼:“兄长该不会早就盯着这边了吧?”
聂昕之有问必答:“常鄱略卖人口成风。”
郁容:“……”
聂昕之简明扼要地说起了前后缘由。
常鄱这一带略卖人口的情况屡禁不止,逆鸧卫敏锐地发现本地部分官员有些猫腻,近来便一直在暗地里追查,就查到了被罗里长唤作“宝山”的曹山矿,发现里面有部分苦力,来历不明。
不想,事实比预料的更棘手,那些可能是被略卖过来的人,个个口风紧得很,思想更是高度统一,感觉像是……被洗脑了一样。
郁容惊讶道:“不会是有人想谋逆吧?”
聂昕之微摇头:“废国向己,行私窃利。”
郁容迷惑:“那用得着洗脑吗?搞得像……”
传.销似的……诶?
莫非真的是旻朝版传.销?
聂昕之接下来的说法,差不多证实了郁容的推测。
当然,并不是传.销。
这一窝人贩子跟寻常的人贩子不一样,非常“专业”,所略卖的人口,不拘男女老少,男的卖作苦力,女的送勾栏院,对小孩子处理的手段就更多了。
为了保证“货”不出问题,人贩子在鬻口的同时兼起了“训诲”。
最终卖出的人,往往被洗脑得十分彻底,“安安分分”,对主家俯首帖耳,任劳任怨、任打任骂。
因着绝大多数被略卖之人嘴巴太紧,逆鸧卫又得顾忌着莫打草惊蛇,查找人贩子“窝点”的工作一时不顺。
遇到虎子被人贩子拐卖是巧合,聂昕之素来敏锐又谨慎,尽管嘴上说去理县报官,为防止万一,在经过小镇时留了暗号。
遭遇罗里长,来到罗山村,就是“意外之喜”了。
“兄长如何怀疑他是人贩子?”
聂昕之淡淡道:“观其看容儿眼神,必存心不良。”
郁容:“……”
刚刚还暗自赞叹兄长厉害得紧,听了男人这一句,顿时觉得有些不靠谱了。
便莫名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事。
郁容试探地问:“清河坊那位蓝姑娘……兄长还记得吧?你当初怀疑到她,可也是因为她看我的眼神,咳,不对?”
问是这样问,在心里暗笑自己想太多,事实要真如此,也太扯淡了。
不料,聂昕之居然点头了:“心存不轨,定有不可告人之秘。”
郁容一时无语,遂觉压力山大。
早先腹诽过烛隐兄“恋爱脑”,其跟这男人相比,真真小巫见大巫罢?
真担心,因着自己,导致兄长哪回判断或决策失误,届时可真是罪过了。
郁容不由得纠结,半晌,纠结不出个所以然。
只好将注意力放回人贩子一事上。
“为什么又怀疑罗山村是人贩子窝点?”
聂昕之回:“观房屋与院墙,野径小道暗藏玄机,村民面貌有异、气息非常。”
郁容听了汗颜,好玄乎的感觉,他怎么一点儿没觉得哪里“有异”“非常”了?
“确定?”
聂昕之漫不在意:“待明日逆鸧卫搜查一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