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眉眼弯弯,遂是语气一转,直接道:“回你的房间,我再给你施一次针,往后吃着大补丹就够了,等我给你的那些药吃完了,到时候我再给你复诊。”
周昉祯听罢,跟着附和。
遂去了客房,便是例行的一套,脉诊、问答,复查之后再行施针。
完了两人随意闲叙了几句,郁容看天色不早了,起身便要告辞。
“小郁大夫。”周昉祯叫着了他。
郁容看到他欲言又止的姿态,不由温声问:“周兄有何指教,且尽管直说。”
周昉祯看向门口。
郁容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除了守门的郎卫什么也没有。
这时,周昉祯忽而压低了嗓门,语气迟疑,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终于问出了口:“你会调欢宜膏吧?”
郁容一脸懵逼:“欢宜膏?”是个什么东西?
周昉祯脸上尴尬,声音便是越发小了,有如蚊吶:“就是男子之间用的。”
郁容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就是,润油膏吗?
顿时感觉有些一言难尽。
周兄突然要与男子用的……莫不是因“云梦仙子”一事打击过度,自此不近女色,改好南风了?
等等。
郁容正色:“周兄,你的身体……”顿了顿,改了口风,“一年之内,不宜元阳再泄。”
周昉祯忙点头:“我晓得,小郁大夫你放心,我就是……问一声。”
郁容默了默。
周昉祯略微撇开脸:“近日结交了一位书生,真真是个慧业才人。”
周兄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些“娇羞”啊。
郁容被自己的形容给雷得销魂,便是轻咳一声,说:“润……欢喜膏我确是会调制。”
周昉祯微露喜色。
郁容见了,心领神会,不等对方再开口,道:“日后周兄若有所需,可遣人寻我。”
周昉祯当即拱手感谢。
郁容的心情十分微妙,周兄的恢复能力真是强悍,这才多久,就摆脱了“云梦仙子”的阴影,当然也是好事,不过……
仍旧有种槽多无口的感觉。
别的不提,他这性取向掰得也太快了吧?
忽地想起这个时代,那些风流子弟素来是男女不拘……好吧。郁容话锋一转,问:“周兄可知那书生的来历?”
想到“云梦仙子”之事,难免多嘴了这一句。
防人之心不可无麽!
周昉祯知道他的好意,自不会觉得冒昧,回道:“说起来也不是陌生人,他此前在邹良书院读书,颇有些名气。不过是一直没机会与其结交。”
“原来如此,”郁容笑着说,“希望周兄这回能得偿所愿。”
周昉祯再度露出个“娇羞”的表情。
郁容被雷得不轻,“忍无可忍”之下,干脆与他告辞……反正也没别的事了。
“容儿。”
一踏入院门,郁容就看到迎面走来的男人,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跟阳煦兄玩够了?”
聂昕之一本正经道:“非是嬉闹,聂暄颇欠教训。”
郁容横了这家伙一眼,当他不知道吗,肯定是看到阳煦兄凑自己太近,犯起了小心眼的毛病,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阳煦兄是亲人,你的胞弟。”
聂昕之素来是态度良好,面对他家容儿的“教育”,鲜少辩驳或是还嘴,偶尔还颔首应着是,至于在受完“教育”后,行动上到底做得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郁容也就是念一下。
三两句能说通的,还叫什么“鼠腹鸡肠”?
“看兄长刚是想出门?”叨叨了几句后,他转移话题问道。
聂昕之答:“接容儿回家。”
郁容闻言失笑:“我又不会跑掉,还有人随身保护,也不怕遇到什么意外的。”
聂昕之回:“给容儿的礼物,业已制成。”
郁容有些不解:“近来好像没什么节日,怎么突然想送礼物?”
聂昕之没回答这个问题,只道:“容儿可要一试?”
试?
听起来是用的东西咯?
想到这男人时常送些出人意表的东西作礼物,郁容默默做起了心理建设,面上露出笑意:“在哪?”
不管如何,兄长是好意,尽量别浇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