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只道没什么,不沾酒的他这回是十分的豪爽,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反正是米酒,度数不高。
敬罢酒,双方说了几句,新人便去了其他桌了。
郁容目送着阿若与余长信走开,少刻转回头,不经意地瞥到聂昕之脸上大喇喇的两抹红,笑点愈来愈低的他,当即忍不住了。
便觉另一侧脸颊突地又被碰了碰。
本能地抬手摸了摸,复是一手的红。
郁容止住了笑,努力睁大双眼,瞪着他家兄长,以眼神控诉对方太欺负人了。
聂昕之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双桃花目。
年轻大夫刚刚笑过,眼眸之间仿佛流转着曚昽雾气,瞪视什么的没半点威势不说,天然一股风流,“杀伤力”真真堪比“抛媚眼”了。
下一刻,郁容便觉眉尾被人轻摸了摸,顿时黑线。
喂喂,兄长不要欺人太甚了!
难不成非逼得他大庭广众的,跟个几岁娃娃似的,你来一下、我再还手……“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啊?
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聂昕之浅声吐出了三个字:“蘸喜气。”
郁容瞥着他,表示不高兴搭理。
“容儿。”聂昕之难得有些多话,“我们也成亲。”
郁容愣了愣,立刻忘了他在“不高兴”,道:“不是说等我冠礼之后再说?”
聂昕之应:“便在冠礼后。”
早就说定的事,郁容也没想着推脱,只问:“司天鉴的日子测算出来了?”
聂昕之沉默。
郁容见状了然,不由得好奇了:“不过是结契,日子很难算吗?”
聂昕之回:“婚姻大事,理当慎之又慎。”
郁容笑开了:“如此便请兄长耐心等一等了,起码确定了日子才好合昏吧?”
尽管他是不在意哪个日子结婚啦,但明显,无论是兄长本人,抑或官家他们,皆十分看重司天鉴测算的吉日。
聂昕之闻言,不再吱声。
郁容暗想,兄长莫不是看到阿若的结契礼,“羡慕嫉妒恨”了?
胸腔涌出一股笑意。
距足下不过几尺,倏地炸起了爆竹。
便骤然回了神,郁容看向新人,这一声爆竹响完了,便代表酒席告终,目光落在阿若笑意盈盈的面容上,不自觉地跟着弯了弯唇。
酒席既终了,观礼的二人没再滞留。
郁容与阿若道了一声告辞,便赶紧拉着聂昕之离开了福居社。
整个院子闹哄哄的,也难为不喜与陌生人打交道的兄长,耐着性子陪他坐了这么久。
遂是一夜休整。
郁容正想着是先回青帘,小住个几日呢,或者不作耽搁,直接去邹良,便听到禀报,周家派小厮上门了。
果断开门将人请进了。
“阿难?”郁容认出了是周昉祯的贴身随从,迫不及待便问,“周兄让你来的?”
阿难犹豫了一下下,回答:“这样说……也可以。”
郁容觉察出一丝异样,一瞬想起了周兄的倒霉经历,面色一整:“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请直说罢。”
性憨厚本分的阿难,居然轻微地叹了声:“少爷他跟人私奔了。”
郁容:“……”
万万没想到。
“周兄他……”郁容迟疑道,“不是快成亲了?”
阿难道:“就是跟那位私奔了,也不能说私奔……”
嘴笨的小厮一时说不清。
郁容简直心痒难耐,快被憋死了,可看到阿难在斟酌用词的模样,也不好急吼吼地催促吧!
阿难沉吟了半晌,猛然像是找到了合适的说词:“少爷被山大王抢去当压寨郎君了。”
郁容只觉眼前冒起了圈圈。
一时半刻,有些理不清这前后因果关系……诶?
等等。
他抓住了关键点:“你家少爷在信中说了,结亲的是女儿家吧?”
且不提正正经经的亲为什么不成了,闹出个“私奔”大事件。
既然“私奔”对象是个女人,山大王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阿难连忙接话:“山大王就是她,是个女大王。”
郁容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