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滴水溅的声音犹如协奏曲似得刺激他的耳膜,他能听到那蓬头洒到赤裸肌肤上的声音,还有它们流淌在那人身上后又掉落在瓷砖上的速度,唐凌感到有点焦躁,男人洗澡有什么好关注的,他有的难道我没有?
既然确定莫决商没事,他还是去车子里等着吧。
这么想着,唐凌刚跳到地板上。
哔啦——
浴室的磨砂门被打开,一个只在腰间围着条浴巾的美男站在里面,热气从里面冒了出来,虚化的背景让男人看上去更英俊挺拔,那样一张清秀的脸却有堪称希腊雕像般的完美身材,乌黑的发丝还滴着水,水滴落在胸膛上,顺着大理石般光泽的肌理滑了下去,隐没在浴巾中,让人恨不得代替那颗水珠。
没有一丝妖娆,没有一丝柔弱,甚至动作也丝毫没有诱惑的意思,但却该死的很性感。
美男也惊诧的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德牧。
一大一小,一人一狗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怎么流鼻血了?”在德牧面前也没什么遮掩,从附在手表上的空间里拿出餐巾纸,就快步走过去捂住他的鼻子:“天干热燥,你刚才又不愿意吃晚饭,是不是自找的?”
别,别走过来啊!!
那浴巾并不大,只能堪堪遮住美男屁股的位置而已,在修长的双腿间投下的那块阴影让人浮想联翩,特别是随着走动,那阴影能看到的面积更大。
还没等绵绵走近,唐凌逃也似的窜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给绵绵。
这是怎么了?
放下餐巾纸,绵绵从空间里拿了一套衣服穿上,又套上一条风衣。
[绵绵……]
[嗯?]
[不,没什么……]禁书总觉得那条德牧有点怪怪的。
[说话说一半吊胃口,很不道德。]
[我想说,你现在这副样子,很像从杂志上剪下来的模特,不愧是我辛苦训练出来的。]尼玛,要不要那么敏锐,这话题要转移的天衣无缝,我好辛苦啊!
[当然。]闻言,绵绵极具情圣魅力的一笑。
禁书暗暗舒了一口气,现在要忽悠绵绵这是越来越难了。
匆匆跑出去的唐凌,喘着粗气,有什么好逃的!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不,似乎在莫决商面前,他总是狼狈的。
脑中却不停出现刚才看到那一幕的画面,挥之不去。
黑色的影子突然从他面前穿过,定睛一看那不是今天刚救回来的小男孩吗?
顾衡从车子里跑了出来,趁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跑向江边。
“嗷!”唐凌飞快的奔过去,比他速度更快的是刚刚换完衣服出来的绵绵。
黑色的夜晚没有一丝光亮,男孩目光中充满泪水和绝望。
站在黑兮兮的江水边,就像一个黑色魔鬼在吞噬着人的神智,他似乎有些害怕,颤抖着倾身要向下跳。
一个强力的怀抱将他搂住,他激烈的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
“小小年纪,寻什么死!”绵绵将顾衡一把拎了起来,抗在肩上不顾他的喊叫将他带离码头。
直到到了道路上,才将他放了下来。
顾衡停止了挣扎,安静的流着泪。
捧住男孩的脸,绵绵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是蕴含着某种安定的柔和,“为什么要自杀?”
“……”
“告诉我,好吗?”
“我不想活下去……”
“为什么这么想?”绵绵干脆坐在路边的阶梯上,将顾衡打横抱起圈在自己的怀里,声音更加温柔,额头抵着额头,这样的姿势透着一股奇特的安全感。
顾衡剧烈的颤抖着,似乎不想回想起来,在绵绵不停的安慰下,他断断续续的说了出口,“阿姨……毁容了,她突然拿刀划破我的脸…好多血,好多好多…我想出去……找人,但佣人们见人就咬,我躲进了衣橱里,但太饿了,饿了好久我也不确定外面有没有人,我还是跑了出去……好多好多的那活着却断手断脚的东西追着我跑,我好害怕,然后被那些人救了……他们……他们…………”
轻轻拍着顾衡的背,绵绵有一丝不详的预感,“他们怎么了?”
“他们扒光了我的衣服……要我像狗一样趴着,让我喝他们的……他们的”似乎那种词对受着贵族教育的顾衡来说太艰难了,最终才用了比较文雅一点的词,“排泄物。”
绵绵手一颤,艰涩的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们用那个东西撮我,我好痛……他们一个个的轮流…………啊啊啊啊啊”
“哥哥在这里,不怕不怕……!”绵绵气急,真不应该那么容易就放过那几个人渣!
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难怪顾衡害怕成那个样子,难怪高墨瑞提前觉醒了毒系异能。
简直就是败类!
“不怕……不怕……”
顾衡在安慰下渐渐昏昏欲睡,似乎只有这个怀里才能有一丝温暖。
沙沙沙。
有人?
绵绵一把抱起顾衡,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