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向日葵园有多大,赵远阳不清楚,但他家里毕竟是经营房产的,他上辈子也曾装模作样地了解过这些地的面积和地价,对这个占地面积极广的葵园有很深的印象,宣传语上似乎说的是:全国最大的向日葵花海。
霍戎昨天才到的禹海市,结果今天他们就开着车入住了?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大手大脚的毛病不是从小养成的,而是被戎哥给惯出来的。
整个葵园呈现一片原生态的风光,环境还很简陋,没有停车场,只有一栋刚刚修好的白色房子,紧挨着一座玻璃建造的阳光暖房,暖房里也是种的花和植物,正午阳光下的玻璃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从大铁门开车进来的那段路是小石子儿铺的路,非常狭窄,难怪刚才车子开进来的时候颠簸得不像话。
霍戎还担心他不喜欢,解释说:“这里是昨天才看好的,很多东西没完工,但还好可以住人,我新添置了家具,阳阳,来,跟我进去看看。”见赵远阳没动,只是专注地盯着那片花海看,霍戎又说道:“阳阳,你还喜欢这里吗?不喜欢的话,我重新再找一个。不过这里离你们学校挺近的,这里面又大,清净,再多修葺一下应该会不错。”
赵远阳轻轻地摇了下头,真诚道:“我很喜欢这里,谢谢哥。”
霍戎花钱,是让他这个富家少爷都看不下去的挥金如土。
上辈子的时候,他也好奇过戎哥家里到底是干嘛的。外面的人都说他们家是制造航空材料的,在整个航空制造领域、甚至是航海制造领域都很知名。而且是一种低调到几乎隐形的知名度,上网去查都没多少信息,不为常人所熟知。
赵远阳一直还以为是真的是制造航天材料的,后来才知道,原来外公曾经为他们家工作了大半辈子。
他外公是麻省理工电力工程系毕业的工业家,更是全球顶尖的枪械设计专家。试问一个设计热武器的专家,怎么会为一个制造航天材料的商人工作?
到了很后来,赵远阳才明白这个航天材料制造商的深层含义代表着只手遮天。而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到处得罪人的脾气,还能够横行霸道。
霍戎牵着他走进了房子里,或许是觉得不太合适,所以只是握着他的手腕,并没有攥着他的手心。那手掌很大,密布整个手掌的厚厚的茧,虎口处最硬,那些茧让他手心如同砂纸一般,触感粗粝,若是皮肤更细嫩一点的人,他再用点劲儿,肯定会被磨得生疼。
从外面看时,整个房子不算大,是个平层小院。但是进去则不然,似乎比他家那别墅还要大一些。家具都是昨天连夜搬进来的,墙上挂着几幅名家油画,赵远阳猜没准是真货。
地上还铺了象牙白的羊毛地毯,绒绒的长毛很深,一直陷到脚踝,如同踩在绵软的云上。
门口的珐琅彩花瓶里就地取材里插着几枝怒放的向日葵,玄关处是一架细长而优雅的大坐钟,桌上和地上一些插花的透明器皿里,则是另一些赵远阳叫不出名字的鲜花。
或许是刚刚喷过水的缘故,还有几滴雨水似的雾珠在空气里飘着。
赵远阳的卧室不大,里面有一个私人浴室,除了床就只剩个书桌,书桌在床尾处,外面有一整个相连的露台,从露台可以看到包围一切的葵园风光。
霍戎说:“现在你房间还有点小,这里是衣帽间,”他说着打开一扇小门,接着指着衣帽间的另一扇门,说:“我就住在你隔壁的房间里,我们俩暂时共用一个衣帽间。然后这面墙……”霍戎走到另一边,敲了敲床背后的一堵空心的墙面,“这面墙改天我让人来拆掉,到时你房间就大了。”
“你喜欢这里吗?”他定定地望着赵远阳。
他的安排叫人无可挑剔,赵远阳点头说喜欢,末了补充:“哥你费心了,这里很好,特别好,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既然你叫我哥哥,那就把我当成哥哥。”霍戎露出一个笑,“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吃饭,你休息一会儿我送你回学校上课。”
赵远阳是踩着线进教室的,孔三思闻见他身上的味儿,说了句:“你揣瓜子儿来了?”
“没有,”赵远阳低头闻了闻校服袖子,是有一股“瓜子”的清香,他解释道:“家里种了点向日葵。”
孔三思点点头,低声道:“你来迟了,你知道刚才老余说什么吗?”
“说什么了?”赵远阳从抽屉里搜出英语书和练习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