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迎了出来,恭敬的说道:“不知府上公子亲迎,有怠慢之处还请公子见谅,方才莫叔拦着不开门,也是奉了主子的命令,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知州公子倨傲的冷哼一声,身旁青双便开口说道:“废话不要多说了,我家少爷想要歇歇脚,还不快带路?!”
墨竹眯了眯眼,恭敬的将知州公子一行人迎进了庄子。
所幸陆祈的这个庄子还算大,陆祈等人住在后面的主院,前面有几个院子用来待客的,这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一开始知州府的人见墨竹把他们迎到小院子,还有些不高兴,不过墨竹简单一句话就打消了他们想要换到主院的念头。
墨竹说:“委屈公子了,只是主院历来便是主子养病的地方,实是不好让出来招待公子。”
知州府的人一听是用来养病的,哪里还会想换到主院呢?就连进了庄子都有些后悔了,个个都是一脸恨不得立时离开的表情。
知州公子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本是带着新宠出外游玩,谁知新宠娇滴滴的,走没几步路竟是崴了脚,他对新宠正是热呼的时候,自是心疼得不行。
所幸手下人发现了一处庄子,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能够歇脚就行了。
谁知在门外被拦住也就罢了,进来后才知道主子竟是个病秧子,往年里都会到主院休养。
就算这个院子离主院有段距离,还是让知州府的众人觉得身子发痒,连屋内的摆设都不敢碰触,就怕也染上了病。
墨竹见众人的神态,心下的疑惑越发浓了。
方才青双开口时,他就觉得知州府公子的身旁,怎么会有那样仗势凌人的小厮?此时见了一众下人就连知州公子都是心思浮于表面的,更加不解了。
堂堂知州好歹也是从五品,从五品家的公子竟是如此上不得台面,也难怪这大过年的就带着女眷四处乱跑,果真是个不知所谓的。
知州府一行人自是不知墨竹心中的腹诽,他们只顾着张罗主子安置,这时候,马车里的女眷也带着丫鬟下车了。
那女眷穿着一袭雪白裘皮的大氅,毛色倒是纯,竟是看不见一丝杂色,就是墨竹也不免多瞄了一眼,毕竟这样纯色的裘皮,就是肃王府里头也不是人人都穿得起的。
第七十六章 打探虚实
那女眷见墨竹多瞄了自个儿一眼,脸色立时就拉了下来。
她冷哼一声,身旁的知州公子见状立时就开口骂人了,“哪里来的下流东西,眼珠子往哪儿看呢?!”
知州公子一开口,一旁的奴仆也纷纷义愤填膺地瞪着墨竹。
墨竹的脸色僵了僵,显然没料到知州公子一群人如此的不着调。想他以往在京城里,身为肃王身旁得用的小厮,就是旁人见了都要高看一眼。
没想到了桐城这乡下地方,竟被个不知所谓的纨绔子弟给小瞧了。
若非眼下小主子的行踪不宜声张,墨竹可没这么好脾性就放过眼前这伙人。
不过墨竹打算忍下这口气,谁知知州公子的女眷竟是不依不挠了。
那女眷见墨竹虽是低下了头,却也没有像以往那些人跪地求饶,心里便不高兴了,她依偎在知州公子身旁,娇声说道:“公子,您可得替奴家作主啊。”
短短一句话愣是让她讲得绻缱缠绵,语尾还微微上扬,勾得知州公子麻酥酥的,心上像是有一只猫爪在轻轻挠着。
不仅是知州公子听得荡漾,就是一旁的下人们也有不少人悄悄得红了耳根,哪怕是听了这么多天,可每一回听见容姑娘的声音,还是让人几乎把持不住。
而在场唯一不受影响的人,就是墨竹了。
在其他人被那个容姑娘的撒娇迷得七荤八素时,唯有墨竹低垂着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凝。
他也不等容姑娘吹完枕头风,趁着大伙没注意时,很快就退出了院子。
容姑娘倒是瞧见墨竹跑了,可还没来得及喊人捉住他,就被知州公子一把揽进了怀里,容姑娘羞红了脸,也顾不得教训墨竹,还是赶紧把眼前的金主给侍候好了才是。……
另一边,墨竹离开了院子,很快的回到了主院,一脸凝重的求见了陆祈。
陆祈正和白衡说着话,见着墨竹的样子,两人心下便是一凛。
墨竹也不等他们询问,赶紧开口说道:“陆少爷,白少爷,知州公子身旁的女眷有问题。”
白衡一听连忙问道:“你如何确定?”
“白少爷,知州公子身旁的女眷,只怕是……是飘香楼的容姑娘。”墨竹踌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飘香楼?”白衡和陆祈微微一愣,墨竹见他二人一脸茫然,只好忍着尴尬解释道:“飘香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而容姑娘是里头的红牌之一。”
白衡和陆祈听了,脸色闪过几缕尴尬,只是很快的就被沉重取代了。
“那一位容姑娘既然是飘香楼的红牌,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和知州公子走在一块儿?”陆祈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解。
“墨竹,你是如何确定那一位就是容姑娘的?”白衡疑惑地问道。
“小的对声音很敏感,只要听过的嗓音就不会忘,前些年小的在因缘际会之下,曾经听过一次容姑娘的声音。”墨竹解释道。
“照这么看来,知州公子来到这个庄子就不是巧合了?”白衡的脸色黯了黯,沉声说道。
“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们也不用自乱阵脚,着人盯着他们就是了。”陆祈说道。
“嗯,三哥说得是,墨竹,这事得劳烦你了。”白衡点点头,同意了陆祈的看法。
墨竹也是这样打算的,所以才会先来知会陆祈和白衡,至于萧启那里,三人有志一同的打算先瞒下来,不惊动对方。
毕竟萧启的身子骨还没痊愈,先前又经过了一段奔波,眼下不适合劳心劳力,因此三人有默契的将事情捏在了手里。……
知州公子在庄子里一待就是好几日,陆祈他们不敢掉以轻心,暗中派着人日以继夜地盯着对方一行人。
不过连续盯了好几日,都只得到知州公子寻欢作乐的消息。
知州公子白日不是带着容姑娘四处游玩,要不就是饮酒作乐,晚上则是搂着容姑娘在厢房里荒唐嬉闹,动静还闹得很大,害得盯哨的人都脸红心跳的。
一连好几日,知州公子都不曾派人来和主家打声招呼,就彷佛他自个儿就是庄子的主人似的,吃的用的拿得很顺手,有时给晚了还会被埋怨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