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给他指了路,想必应该知道他的目的,而那些看门的人一听到他说的诸葛行水,立马就放他们进去了,不得不想到他们是一路人。
诸葛行之道:“哥哥来见见师尊最后一面,下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你了吧?”
洛介宁点点头,又听得他道:“行水是从兖州而来。”
说到这里,洛介宁蓦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人好不容易回了屋子,那李明嫣已经端端正正坐着了,见了洛介宁进来,还给他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倒是南望,还不忘讥讽洛介宁:“洛公子以身相许了?”
洛介宁白他一眼,只当他放屁。
诸葛行之道:“诸位可以下山了。”
钟止离把南望带起来,起身朝洛介宁走去,轻声问:“遗体怎么办?”
洛介宁看向诸葛行之道:“带走的话,那个姑娘怎么想?”
诸葛行之却像是与他心灵相通般,笑得春风骀荡:“我们不受理处理遗体。”
大雨还在继续,山路特别不好走,诸葛行之很体贴地给他们每人脚上套了一个袋子,防止泥溅了一脚。他们来时候的雨衣还能披在身上挡雨,洛介宁觉得这一趟真的没白来。
为了隐瞒铁棍李的事,洛介宁只得一路上给李明嫣放嘴炮:“你父亲本也是身中剧毒,当时他气数将尽,所以叮嘱我们一定要救你。”
李明嫣问:“我爹为何中毒?是那些人吗?”
洛介宁从她口中听出不一般,立即问道:“哪些人?”
“哪些人?”
话一出口,两人皆愣了愣,原来洛介宁和钟止离同时问出来了。
李明嫣细声细语道:“就是我跟爹去那个镇子上的时候,就遇见那些人了,就是他们给我下的毒。”
洛介宁立马反应过来,当时铁棍李说的那些人,里边有穿着玄天楼门派服的人!
洛介宁跟钟止离对视一眼,指着钟止离问李明嫣道:“那些人里边有没有跟他穿一样衣服的人?”
李明嫣看向钟止离,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们也穿着黑色的衣服,但是上面没有这种花纹。”
洛介宁皱着眉心道,这铁棍李为何撒谎?明知道若是女儿活下来,必定会被他们问话的,还是想要当着钟止离的面挑衅栽赃玄天楼?这么做,未免太大胆了。
南望这时候问道:“李姑娘,接下来你要去哪?”
李明嫣低着头道:“不知道。”
钟止离问道:“你会什么?”
李明嫣抬头道:“我会使刀。”
“刀?”洛介宁微诧道,“你跟谁学的?”
李明嫣有些羞赧道:“跟之前一个酒楼的婆婆学的。”
洛介宁一愣愣了好久,转头看向钟止离,钟止离给他解释道:“厨艺。”
“哦?哦!”洛介宁如大梦初醒,道,“玄天楼的饭可难吃了,你要不要来做饭?”
李明嫣低着头笑道:“我做饭还行,若是你们不嫌弃我,我可以为你们做饭吃。”
是夜,他们在原先那个客栈里歇脚,路上的积水越来越深,几乎可以到脚踝了,洛介宁边蹚着水过去边道:“真的要淹了吧这是?”
李明嫣俨然没有想到原来他们是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把她背上山的,顿时感动得差点涕泪横流:“真是谢谢你们救了我……”
洛介宁想着铁棍李背着她上山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客栈老板听说他们还是没上山,一脸的“我说就是这样吧还不听我的”的表情,语重心长道:“年青人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麻婆豆腐,你看看这雨这么大,虽然已经比昨天小了很多了,但是这镇子上该逃命的全逃了,你们这么贸然上山,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洛介宁一下子跳到他身边问道:“老板,有多少人逃命啦?”
老板摇头道:“不清楚,昨天今天都跑了好多呢,拖家带口,跟避难似的。不对,就是避难。”
洛介宁笑道:“那你怎么不逃难啊?”
老板大义凛然道:“我走了,如果还有像你们这样的人来了这里怎么办啊,我得等所有人都走了,我才好撤啊。”
洛介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坚守到最后一刻是吧?”
“当然了。”
洛介宁趁着李明嫣已经睡了,偷摸到钟止离的屋子,在开门的那一刹,洛介宁眉头已经皱了起来,非常不高兴地一把把蔫在钟止离身上的南望给扒拉了下来,骂道:“你像个什么样子!”
南望被他一扒拉,差点摔到地上,不满道:“你怎么又来找钟哥哥?”
钟止离想低身把他给扶起来,洛介宁一把把他拉到后边痛斥道:“不能宠他!”
钟止离好笑地望着他,道:“好。”
南望一咕噜起来了,只拿白眼瞪洛介宁,洛介宁挥手道:“大人谈话,小孩滚出去。”
南望道:“我已经不小了,我也要听。”
洛介宁作势要把他踹出去,钟止离阻止了他粗鲁的行为,一把拉住他腰带道:“让他听吧。”
南望一下子喜悦冲上头,哈哈道:“钟哥哥得我,如鱼得水耳!”
洛介宁听这话的意思是要把他比作关羽,立马怒发冲冠道:“哥哥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得从棺材里蹦出来掐死你!”
南望还没听明白这哥哥是哪里人,愣愣地望向钟止离,钟止离安抚他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洛介宁终于安静下来,坐到他对面沉下眼眸道:“铁棍李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钟止离回答,南望就插嘴道:“大伯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