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介宁道:“混战他还去参加了,定是没事。奇怪,怎么从这么高摔下去还没事呢?我试试?”
段婉一把拉住他道:“你试一下,就没机会知道结果了,我看,定是有人在下边接应他。我觉得底下那些人没有小路可以上来,他们得自己走回来。”
洛介宁愣了一会儿,这才道:“你说的是。”
钟止离出声道:“我们等到何时?”
段婉道:“若是下去了,要花将近三日时间才能走到上边来,你看看,我们还要不要下去?”
洛介宁拍拍衣服上的尘土道:“如此来说,我们在此等他们三日?”
段婉叹了口气道:“我本是想着人多了下去没什么意思,那我就先睡一觉吧。”
说罢,她往后一躺,手覆在眼睛上,开始小憩。洛介宁也躺在她身边学她的姿势睡一会儿,只钟止离一人站得如松般,望向远方,眼里满满的光芒,似要把这黄昏给照亮。
他们等到太阳落了,看到钟止离披星戴月时,洛介宁听了听下边的动静,没听到一丝声音后,他翻身便攀上那奇树,朝两人道一句“走啦”便滑了下去。段婉也跟了上去,钟止离顾忌他的衣服,想了半晌才跟上动作。
那小路果真是捷径,几百尺高的距离,却只用了短短片刻便着了地,且离那瀑布有一段距离,滑下来根本不会沾湿衣服。他望了一圈,果真一个人都没有了,想必也是没有找到尸体便回去了,他们这么多人,根本就在下边呆不下多长时间。
很快,段婉和钟止离已经到了下边,三人借着月光看了一圈,段婉笑道:“我真聪明!”
洛介宁叮嘱道:“小心下边的石子,会割破靴子。”
钟止离走在洛介宁前边,耳边可以听到瀑布发出的很大的轰隆声,倒像是雷声滚滚,说话声音小一点还听不到,段婉注意到了石子,但是没注意到脚边便是一汪清泉,靴子踏进泉里全湿了,钟止离差点也踏了进去,洛介宁在后边拉了他一把,在他耳边道:“小心!”
钟止离靠在他身上顿了顿,点了点头,只洛介宁松了手,他才继续走,段婉在前边已经看不到身影了。
段婉大声骂道:“看不清啊!”
洛介宁抬头看了看月亮,今晚的月亮格外得亮,但是这崖底却是黑昏昏一片,脚下的路勉强能够看得清,洛介宁摸着石壁才能勉强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三人走了一段路,段婉在前边道:“奇怪,好像有个洞,有风声。”
钟止离道:“进去吧。”
洛介宁笑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进洞啊?”
三人进了洞,这才发现里边更是黑乎乎一片,连地下都看不清,三人安静下来听声音,除却风声之外便没有任何声音,这才放心是没有任何东西了。
段婉脱下靴子道:“全湿了,好难受。”
洛介宁躺下道:“睡一觉,明天早上就什么都知道了。”
钟止离躺在他身边就要睡觉了,段婉不好靠近两人,只一人躲在角落里休息。
钟止离一躺下便没了声音,洛介宁听到外边轰隆隆的声音有些睡不着,便转过身子看向钟止离,只可惜他什么也看不清,撇了撇嘴,凑在他耳边小声道:“钟笑?”
钟止离显然是没睡着,轻轻应了句:“嗯?”
洛介宁被他轻微勾起的尾音勾得有些神魂骀荡,心里痒痒的,伸手就把人家搂住了,蹭着他肩窝处道:“我睡不着。好吵。”
钟止离刚要开口说话,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也好吵,我也睡不着。”
洛介宁差点笑出声,他明明已经很小声了好么!洛介宁发觉他身边的钟止离身子僵了僵,于是搂得人家更紧了,他忽的发现钟止离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平常在他身边还问不出来,只凑得极近才能问道,顿时新鲜得睡意全无,问道:“你身上好香啊。”
钟止离不语,洛介宁顾自道:“奇怪,你买香料那不是50年前的事么?怎的现在身上还有味儿?”
钟止离一直不说话,洛介宁以为他睡着了,一抬头,却见钟止离正直直看着自己,两人却是眼神交接了,洛介宁觉得好玩,便一边笑着,一边看他什么反应。钟止离被他看了半晌,忽的转了个身,睡去了。
洛介宁看着他的背愣了愣,随即笑意更深了,他打赌,钟笑肯定是不好意思了!
一觉睡起,洛介宁睁眼时还有些迷糊,他看着身边的钟止离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顿时跳了起来环顾四周,却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山洞,不如说是藏尸处!
他们躺的这块地方,刚好是干净的空地,而就在他们周围,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白骨,似乎已经是全部腐烂了,只剩下白骨存于此,洛介宁看过去,那白骨有的架子很大有的架子却很小,看来,是动物的骨头。
他连忙把钟止离给叫起来了,段婉此刻也醒了,一看到满地的白骨差点惊叫了起来,只洛介宁挥挥手道:“不是人骨。”这才松了口气。
钟止离转头看了一圈,起身道:“出去吧。”
洛介宁对钟止离的定力感到佩服,三人出了洞穴,这才终于见清了崖底的状况——
正如钟止离记忆中的那样,那瀑布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段婉在前边说了什么洛介宁是一句都没听清,光顾着欣赏这崖底的美景去了。钟止离望了望那泉水,又看了看周围的石壁,道:“你觉得若是有尸体,会是在哪里?”
洛介宁知道他说的是白知秋和霍平生,笑道:“若是有,现在肯定在那群人手里了。”
“那不一定。”段婉道,“那么多人找,或许就真的找不到。若是跳了下来,肯定血溅得到处都是,你看看这泉水,哪像是混了血水的样子?”
洛介宁看了看石壁,眼神却忽的停留在上边不能移开了。那石壁上,似乎是刻了一些东西,但是被水冲刷多年侵蚀得厉害,已经看不清上边刻的是什么了。洛介宁凑近了些,连段婉在前边叫他都没听到。直到段婉叫了第四次,洛介宁才堪堪回头迷茫道:“有人叫我?”
段婉走到他身边不满道:“你在看什么?”
钟止离也走了过来,他们离那瀑布只几尺距离,说话已经听不清了,段婉只能用手势给他表示。洛介宁指指石壁上边,凑在段婉耳边道:“上边有东西!”
段婉这才反应过来,看了过去,那石壁果真是有些什么东西,纹路密密麻麻,看着倒像是什么字。
洛介宁越过段婉和钟止离朝前边走去,却发现那边的石壁浸在水里看不清,他又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那个方向正是他们离开的那个洞穴,洛介宁眼前一亮,立马顾不上脚下的水,朝洞穴跑去。
段婉看他忽的跑了起来,不由得跟上他,钟止离也不知这两人跑什么,只慢悠悠地跟上去,他这才发现,原来在那洞穴门口,居然密密麻麻布满了荆棘!
他们进来时居然没有发现,但是明显是被人割掉了挡着洞口的荆棘,因而他们能够轻易进了洞穴。这么看来,这个洞穴肯定是已经有人进去过了。
钟止离跟进了洞穴之后,发现那洛介宁站在一架白骨上边,几乎已经是趴到石壁上边了,细细看着洞内石壁上有没有什么,钟止离看过去,明显是什么也没有。
段婉在一边道:“什么也没有,你看什么呢?”
洛介宁道:“不可能,肯定是有的。”
钟止离看着他拔出拂光在石壁上边刻刻画画,出声道:“即使有,你这么一来也肯定画得什么也看不清了。”
洛介宁回头道:“你看着石壁,明显是最近才修上去的,外边的那些石壁都生出青苔了,但是这里边的却干净得跟有人天天抹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