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薇本人毫无意见,能和姚非池一起吃饭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何况留下来的韩承泽仅凭外观足够赏心悦目。
韩承泽欲哭无泪。
大兄弟,谁带美女吃饭还要带个电灯泡在旁边的啊!
被人喂狗粮一点都不下饭啊!
一顿饭吃得韩承泽索然无味,连薛诗蕊做的秘制红烧肉都失去了往日的味道。
洛薇天天来找姚非池,韩承泽就天天被拉着当电灯泡,天天要被闪瞎狗眼,食不下咽。
时间一长,他竟然又瘦了一点,穿着姚非池的旧衣服都嫌大。薛诗蕊看着心疼,拿自己的旧衣服给他试,竟然让韩承泽轻轻松松穿进去了——她就借这件事将人数落一通,要韩承泽每天好好吃饭,特别是要多吃肉。
女式裤子不仅裤腿小,裤裆还紧,韩承泽套着难受,觉得更吃不下饭了。
最可恶的是,这事被正好回家的姚非池撞见,后来的几个月里姚非池都把“韩承泽穿女装”这事当成笑话来讲。
就在他以为这种每天中午吃狗粮晚上被嘲笑的日子还要过很久的时候,来了两个好消息。
一是姚非池突然交给他一张申请表,“一中特长生申请”,是他通过关系帮韩承泽争取到的一个申请表演特长生录取的机会。
韩承泽唰唰两下填完——想完成任务就得跟进姚非池,既然姚非池想上一中,那他也得跟着。
第二个好消息是,这天放学,他遇见了星探。经过查询后他得知,这位星探所处的公司是这个世界中极有实力的一家正规公司。
正规,意味着完善的造星系统,强大的造星能力,以及激烈的竞争。
韩承泽怀揣着当大明星的梦想,想去公司做练习生——读了一段时间的书,他再一次深刻认识到自己不是块念书的料,课堂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不如另谋生路。
以后姚非池学了医,难道他还能跟着一起学习吗?就他这种学渣,给人当小白鼠试药还差不多。
他兴冲冲地跑回家去,却没想到,这件事遭到姚非池的强烈反对。
“不行,”姚非池跟他掰手指,“首先,你不能确定这个星探是真是假;其次,耽误学习时间去练习你也未必能出道;第三,练习很辛苦;第四……我还没想出来,反正你能去。”
“……”韩承泽无语,也伸出手指和他掰,“第一,不管这个星探是不是真的,反正这家公司是真的,我可以去公司问;第二,我读不好书,天天念书才是浪费时间,老师讲的东西我半句也听不懂;第三,读书也很辛苦;第四,”
他走到床头,拿起一叠书的最上面一本,“你以后是要学医的吧?我学不来的。我们总有一天会没法一起上学,早一天和晚一天,区别很大吗?”
床头是一叠医书。
同居一段时间后,姚非池大约是对韩承泽放下了戒心,没事要出门的晚上,他会当着他的面在屋里看医书。
虽然作为“韩磊”的他看不懂,但作为“读者”的他知道,这是薛诗蕊从家里带出来的医书,其中还有许多薛家先祖留下的笔记,是十分珍贵的医学资料。
姚非池:“……”
韩承泽不打算纠缠他,姚非池是个很难改变主意的人,既然他不同意,韩承泽就动起了薛诗蕊的脑筋。
他照照镜子,将自己拾掇得看上去乖一些,然后走到薛诗蕊的房门前,轻轻叩门。
薛诗蕊很快从屋里出来:“怎么了小磊?”
“阿姨,”韩承泽装作战战兢兢的样子,“我、我今天遇见个星探……我想、我想做大明星!”
薛诗蕊揉揉他毛绒绒的脑袋:“小磊长得好,被星探看上是好事。这事你跟小池提过吗?”
虽然薛诗蕊是长辈,但她自认是个尊重孩子意见的长辈,这个家大多数时间,不如说是姚非池当家。
“提了……”韩承泽捏着衣角,眼角隐隐有泪花,“他不同意……可是我、我真得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姚非池不可能完全无视他母亲的意见,韩承泽就是要赌薛诗蕊会心软。
薛诗蕊果然动容:“小磊别哭啊!好好和阿姨说,是真的很想做大明星吗?这条路可是很辛苦的哦。”
废话,就是三流龙套演员做了这么多年,知道演艺圈里不出名的人过得有多辛苦,他才想要出人头地做个大明星的!
韩承泽正要张嘴,告诉她自己早有心理准备。
谁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姚非池趿着拖鞋,委委屈屈地从屋里走出来,哀求地看着韩承泽,软软地说:“哥哥,能不能别去当明星呀……”
韩承泽:“……”
大兄弟,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第14章 玫瑰醋
干儿子和亲儿子同时卖萌,哪个厉害,不言而喻。
从姚非池拉下脸卖萌的那一刻起,韩承泽就知道自己输了,他干脆放弃了薛诗蕊这边,转而和姚非池谈判。
两个半大的男孩子拉拉扯扯进了屋,薛诗蕊在后面又好气又好笑。
韩承泽轻轻揪着姚非池的衣领,没敢用力,表情却是恶狠狠的:“你做什么?”
“留住你呀,”姚非池轻轻地说,“哥哥。”
“嘶——兄弟你可太肉麻了。”韩承泽松开手,夸张地搓着自己的臂膀,好像衣服底下被恶心出了十层八层的鸡皮疙瘩,“能说人话么?”
“我说的就是人话,”姚非池说,“别去不行么?”
“这几天我打听了一下,一中是本市升学率最好的学校之一,你其实是想去……医大吧?”读过原著的韩承泽当然知道姚非池日后念了个什么学校,此时却硬说成是猜测,“医大是最好的医科大学,你天天看这么多医书,应该挺喜欢这行的?”
姚非池:“嗯,为什么突然说起我?你别扯开话题。”
“你看啊,你有自己喜欢的行业,有自己想学的东西、想做的事,我也有啊!”韩承泽说着指了指自己,“我问你,我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