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呈轩扬手要打宝宝的时候就有宾客注意到了,只是叶涛有意压事,才没惊动更多人,这时候安呈轩忽然拔高了音量,又是一副要和叶涛动手的架势,自然引来了不少视线。
“厅里太闷,我有点不舒服,手一抖就洒您身上了。”叶涛在众人惊疑的注视下平声静气的说,“先擦一擦吧,别烫坏了。小城……”
小城紧忙拿起餐巾帮安呈轩擦拭,明着是擦衣服,实则捉了安呈轩抓在叶涛衣襟的上手,略施巧劲儿把安呈轩的力道卸了,又挤身过去,挡在了两人中间,一边七手八脚的给安呈轩擦衣服一边连声赔不是。
安呈轩脸都青了,气急败坏的挥开小城的手,想要起身抓叶涛,可瞥见周围一圈宾客都在往这里看,将要伸出去的手又顿住了。纤长的手指暗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胀鼓了起来,到底还是按捺住了。
叶涛俯身抱起宝宝,若无其事的走开了。撞见闻讯而来的罗东,叶涛轻描淡写的解释说:“安总看我一个人无聊,好心过来陪我说话儿,我们聊的太投机了,我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溅了安总一身茶水。”
听话听声儿,听锣听音儿,罗东脑子这么活泛,跟叶涛又是熟到不能更熟的老交情,转瞬之间就把来龙去脉理出来了:姓安的闲来生事,跑去撩扯叶涛,他当叶涛是个小屁孩,惹急了他也就是哭着找叔叔告状,还不一定被人听信,结果却碰了钉子,被叶涛反过来教训了。
“怎么这么毛躁?没烫到安总吧?”罗东嗔怪着叶涛,心里则在暗骂安呈轩,个不懂人事的东西,竟然在这种场合作妖,烫死他都不冤!
“幸好茶不烫,只是把衣服弄脏了,您过去看看吧。”
“你呀,净给大人找麻烦。”罗东装腔作势的埋怨了两句,抬手招来服务生,吩咐他去楼上开个房间,让叶涛挪了这斗气的地方,这才噙着一脸虚情假意去善后。
叶涛抱着宝宝去了客房,宝宝发现他那才发了场飙的叶叔叔淡定的跟没事儿人一样,还跟服务生点了几样他和小城爱吃的点心。
宝宝扒着叶涛问:“喵--?”
叶涛道:“我没动气,跟那种人生气得不偿失。”
宝宝于是又问:“喵--?”
叶涛道:“我不教训他,他得寸进尺。”
宝宝接连又问:“喵--?”
叶涛没有马上回答,略微琢磨了下那声“喵”是何意味才给予回应,嗓音里带了点清淡的笑意:“撒完泼才担心没法收场,你挠他的时候想什么去了?”
宝宝讪讪的垂了眸子,像是羞涩又似卖乖的去蹭他叶叔叔的心口,柔柔的叫:“喵~~”人家怕你吃亏嘛。
叶涛抚着他被安呈轩抓过的那片皮毛宽慰:“放心吧,罗东能摆平。”
罗东的秉性,叶涛再了解不过。罗大少天生一张巧嘴,又满肚子的精明算计,死尸都能给说活了,没理也能搅出三分理来。再说今天的酒会是周罗两家一起办的,安呈轩在酒会上闹事,就等于不给罗东面子,安呈轩才是缺理的那一个,罗东不跟他计较已经是息事宁人了,他要是接茬儿炸刺儿,那就真是蠢不可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坚强的爬起来了,感冒还没全好,咳的我肺疼。
PS:小叔又没出场,小叔快来,好些人憋着抽打你呢,我是亲妈我第一来,谁也别跟我争。
第96章 一无是处
安呈轩是因狭隘犯了蠢,但还不至于半点眼色都没有,罗东虚情假意的关切了几句,安呈轩就借坡下驴了。他吃了个哑巴亏,心里搓火儿是肯定的,当下不想再做逗留,跟罗东和始终没说什么的周子骞告了辞就提前离开了。
来到酒店门外,等待泊车的工作人员开车过来时,安呈轩接到了周子骞的电话。安呈轩多少有些心虚,接通电话之后刻意放缓了语气:“子谦,还有事吗?”
周子骞没有兴师问罪,只说了一句:“你不该招惹他。”
安呈轩心里一突,知道这回真的玩过了火了,即便吃亏的是他,满腹愤懑的也是他,这时候也只能按捺着,不能流露分毫:“今天是我不对,玩笑开太过了……”
那端的男人连服软的机会都没给他,他这里还说着话,那端就挂断了。
罗东似乎嫌周子骞不够窝火,明知道周子骞想见叶涛,非在这种时候为他引荐自己邀请的那些贵客,外人见了还当罗总一片好意,只有周子骞知道罗东存的什么心。
等到周子骞应酬完,找到楼上客房时,小城和宝宝已经吃完了叶涛给他们的叫的点心,正人手一杯清茶陪叶涛聊天。
小城和宝宝全被叶涛养熟了,一个比着一个维护叶涛。小城那么畏惧周子骞,都仗着胆子为叶涛说话了,把淡定的发了场飙的叶涛说的一万个无辜。宝宝更是袒护叶涛,打从周子骞一进门,小家伙就瞪着圆溜溜的猫眼盯着他,时刻准备着为叶叔叔打抱不平。
“小城,你带宝宝出去走走。”叶涛比他们更清楚自己的处境,知道不用这么紧张,不过看他们这种反应心里还是挺欣慰的,都是有良心的孩子,一个都没白疼。
小城抱着极不情愿的宝宝出了门,不能在旁人面前流露太多的周子骞收起了长辈的架子,又一次问叶涛:“伤到没有?”
叶涛摇头,把他和安呈轩起冲突的缘由始末讲给周子骞听,话说的很公允,安呈轩无事生非是安呈轩不对,他没有大事化小,在那种场合激化了矛盾,是他处理的不周。当然叶涛这么说只是就事论事,不是在跟谁认错,他也没为教训了安呈轩后悔。
“他张口闭口的挖苦我,打宝宝,骂小城,我拿温茶泼他已经算客气了。”叶涛不是在为自己辩解,这么说是怕心思缜密的男人多想。
“听说你用茶泼他的时候我并不生气,反而有点高兴。毕竟依你的脾气该不会因为几句不中听的话就大动肝火。”周子骞倒没为自作多情尴尬,还坦然自若的跟叶涛确认,“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叶涛一点遐想余地都不给他留,直言不讳道:“没有。”
得了明确答复的人又摇头说:“我不信。”
叶涛不答话了,他不确定这人是不相信还是不想信,但他可以确定这人在自己心里的位置与份量,说不动心,不喜欢,无疑是假话,假话说多了难免露出破绽,所以能不说最好不说。
周子骞拉起叶涛的双手,放在自己两手之间握着,目光专注而又温柔:“如果没有身份婚姻这些顾虑,你会接受我吗?”
周子骞的眼睛很美,是那种不失英气的美,眼瞳的颜色偏深,显得很深邃,一个凝眸都能造成被他深情注视的错觉,当他深深的望着一个人时简直是种致命的吸引,让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叶涛的定力已经算不错了,可他毕竟不是草木,而且在他胸膛里跳动的那团血肉早已受了这人影响,他不想看那双深深凝视自己的眼睛从希冀到黯然。
叶涛放低了视线,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对让他动了心的人说:“不会。你的眼界和你的能力注定你会有所成就,那样的人生适合你,也是你所期待的,而我不仅平庸,甚至连健康都没有,所以我只能去过平淡的日子。我们不是一类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即使没有你说的那些顾虑,也注定走不到一起去。”
“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周子骞如是感叹着放开了叶涛的手,却温柔而又强势的扣住了那截儿纤细的后颈,两人几乎额头相抵,在可以感知彼此呼吸的距离里,周子骞笑着说,“不过我很高兴,你拒绝的原因是你所谓的不适合,不是不喜欢。”
叶涛微怔,只短短的一瞬,思绪就跟上来了,有了应对之词,可只说了个“你”字就被迫中断了。
周子骞亲了亲那颗宛如泪痕一般的朱砂痣,在吻落下来时叶涛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吻就印在了唇上,依旧是温柔而又强势,哪怕叶涛有心拒绝也没有机会。
叶涛嘴里有清淡微苦的茶香,周子骞喜欢;叶涛身上有浓淡相宜的草药味,周子骞也喜欢;叶涛的唇舌很软,却不肯任由摆布,避不开周子骞的纠缠,索性迎了上去,然后在周子骞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咬了他一口,力道有些重,于是这个湿濡的吻里有了一丝血腥味。
箍在叶涛后颈上的手挪到了背上,周子骞扶着叶涛清瘦的背脊把人压在了沙发里,更加强势热切的吻了上去。叶涛被动的承受着无力抗拒的一切,呼吸渐渐乱了,胸膛上下起伏,整个人都被周子骞的气息拢住,撞上蛛网的飞蛾一般,所有的挣扎都显得极为无力。
叶涛的思绪被搅乱了,人有些轻微的恍惚,就在他将要放弃徒劳的挣扎时,一只温热的手从他衣服的下摆探了进去。
叶涛虽然身体不好,但因为这副躯壳很年轻,又常年泡药浴,所以浑身的皮肉都很细腻光滑,摸上去就像温热的玉石,这一点周子骞也喜欢,不过他力道没控制好,把人给摸痒了。叶涛仿佛被扯了尾巴的猫一样,喉咙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挣动之中猛地拱起了膝盖,腰间的手立即挪了出去,一把按住了叶涛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