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骞莫名的松了口气,跟着就注意到了电视墙上的拳套,心下哭笑不得,这是提醒他路漫漫其修远兮,尔不可操之过急吗?
叶涛已经翻过这一章,寻思起了别的事。周子骞端起凉了的早餐准备去加热,叶涛忽然问道:“杨子回电话了吗?”
杨子行事周全,周子骞吩咐他去罗东那里,事儿办完了他应该给周子骞回个话才对,可昨晚上周子骞的手机一次都没响过。
听叶涛这么问,周子骞有点意外:“他昨晚上没打吗?”
两人对视一眼,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昨晚恐怕出了状况之外的状况。
杨子在特种部队服里的代号是钢刀,这很符合他的脾气秉性,可战友给他取得外号却是乖宝,因为刚者易折,适当的乖顺与柔韧才是为人之道。战友们一致声称,乖宝这个可爱的外号包含着大家对他的期盼与祝福,事实证明,外号易得,秉性难移。
杨子和罗东僵持了一夜,为了拿到钥匙,其间交手数次,两败俱伤,罗东的住处仿佛飓风过境之后的灾难现场。
直至今天早上,保姆阿姨来上班,在角落里缩了一宿的小鸭子仗着胆子找出出废墟里幸存的药油,战战兢兢的交到杨子手上,央求这个拧种给那个拧种擦药,这场漫长的似乎会持续到地老天荒的对峙才宣告结束。
其实小鸭子很不理解罗东的坚持,就算你因为调戏不成反被揍心里搓火,想通过折辱揍你那人的方式来发泄,那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当器械啊,让他给你擦药,您是嫌自己的肋骨伤太轻吗?
罗东当然知道让杨子服软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这点代价在他的恶趣味面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就喜欢杨子那副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模样,那杀气腾腾的小眼神儿,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不过杨子是杨子,周子骞是周子骞,杨子冒犯罗东,罗东能容,周子骞惹他,必须找补回来。
脸上的淤青消了,能出门了,罗东就去了叶涛家。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找麻烦,因此他不请自来时,叶涛家里不止叶涛一个人在。
叶涛还能不了解他吗?不等他找茬儿,叶涛就撵周子骞走。这俩货看着人五人六,耍起浑来却跟疯了的藏獒似的,掐出血来都不算完,得掐出狗脑子。
周子骞不想叶涛为难,又担心自己走了,罗东把气撒在叶涛头上。他应着叶涛就走,却不紧着离开,把刚烤好的焦糖布丁拿给叶涛,又倒了一杯配点心的红茶,然后问叶涛晚饭想吃什么,他好早做准备。
罗东扶着隐隐作痛的肋叉子,满脸鄙夷:“犯贱!”
叶涛怕他俩真掐起来,点了三个顶费事儿的菜,光准备食材就得一番工夫,总算把周子骞支走了。
罗东撩开衣服让叶涛看他淤血未消的肋叉子:“你瞧瞧他干的好事儿,老子差点残废了,你丫的不同仇敌忾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跟他起腻,你的良心呢?让他吃了?”
叶涛跟罗东是过命的交情,自然是偏向罗东的,可事儿是罗东挑起来的,就算周子骞让杨子去送人存心不良,可罗东要是没撩拨杨子,杨子顶多把人送过去,让罗东脸上不太好看,不可能跟罗东动手。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是罗东不对在先,叶涛再怎么偏向他,也不能由着他再闹下去。
“我已经骂过他了,他也答应只要你不再玩儿阴的,他能忍就忍。”叶涛劝道,“差不多得了,别闹的太难堪让别人看笑话。”
罗东承认这事儿办的确实不地道,可他周老二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管用吗?阴的邪的都他妈治不了他!
“呵~这话说的可真轻巧。”罗东心里不爽,一点面子不给叶涛,“还骂他一顿了,你是他什么人啊?跟这儿充什么大个儿的?”
叶涛本不想说陆怀和董贞那段旧情旧事,可不把罗东劝服,以后还得接着闹,于是他就跟罗东交底了。
欠了债终归要还,叶涛已经认了,顾九清也说他和周子骞是孽缘撮合的冤家,注定纠缠不清。事已至此,罗东再怎么为他着想为他谋划也是白费心思。
“怎么这些个操蛋事儿都让你赶上了?”罗东听罢只觉得肋条骨更疼了,扯着脑神经跟着一块儿疼,“要我说,人死债烂,为了上辈子的破事儿把这辈子搭进去,傻不傻呀?”
“其实走到今天,已经说不清谁欠谁的,谁在还了。”叶涛想起周子骞因为他一句话而紧张无措的模样,还有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喃喃道,“现在不像是我还债,倒像是他在还。”
第218章 九清教主
天越来越冷,转眼便进了数九寒冬。叶涛体弱畏寒,成天捂的严严实实,走到哪儿都揣着小手炉,就这样还把脚冻了,两个小脚趾很对称的红肿着。
周子骞抓回来一堆中药,每天晚上熬水给叶涛泡脚,有时还会挽起衣袖,给叶涛按摩脚底穴位。
每每回家过周末,顾九清都觉得闹眼睛,甚至有种夹在爸妈之间做灯泡的错觉。
顾九清私下里问叶涛:“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干坏事儿?”
低头擦脚的叶涛动作一顿,继而道:“海绵宝宝快开始了,去看电视吧。”
顾九清(III¬ω¬):“叶叔叔你想转移话题也要用点心啊,话说你是在害羞吗?”
叶涛一脸淡然:“嗯,害羞了,别盯着叔叔看了,出去玩儿吧,顺便帮我把洗脚水倒了。”
顾九清:“……”
探问无果,九爷端着洗脚水出去了。在卫生间里看到拖着手臂思忖什么的周子骞,顾九清一脸严肃的问:“老周,你有没有趁我不在欺负叶叔叔?”
周子骞想在卫生间里添一个浴桶,正在琢磨怎么归置才能腾出一个放浴桶的位置,闻言暼他一眼,道:“冰箱里有蛋糕,去吃吧。”
顾九清抱着洗脚盆陷入了沉思:我做了什么让这些人觉得我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屁孩儿?
周子骞在卫生间里寻思了半天,怎么丈量都腾不出放浴桶的地方,只得放弃这一打算。
转天是周末,叶涛要去店里,临行前随口说了一句:“你要是有空儿就带九清练练车吧。”
“好。”时过境迁,周总成了不忙的周总,二爷成了乖顺的二爷。
赖床不起的懒猫儿被拎出被窝,丢进了卫生间,哀嚎和反抗都是没有用的。
来到楼下,顾九清绕着低调却不便宜的SUV转了一圈,丑话说在前头:“先说好,刮花了我可不赔。”
“你只要保证你我的人身安全就好。”周子骞把车钥匙抛给顾九清,开门坐上了副驾驶位。
车子平稳的倒出车位,缓缓开出小区,操作满分。
周子骞夸赞道:“不错,继续……”
保持两个字没容得出口,车子“轰”地一声蹿了出去,强大的惯性差点把周子骞拍死在车椅里。
周子骞抓住前扶手,低吼:“这是马路,不是保龄球馆,STRIKE没人给你叫好!”
顾九清放缓车速,暼了破功的周子骞一眼,悠悠道:“淡定点周总,您可是面对持枪绑匪都气定神闲的人,要是被我的驾驶技术吓尿裤子,传出去您还活不活了?”
周子骞:“…………”
叶涛在不久后接到一条短信:他的驾驶技术非常好,我给他打满分,但是他报复我叫他起床的行为非常恶劣!我申请揍他一顿,望上级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