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哥不解,疑惑的看着张翼遥,“此事若是闹大怕是公子也会跟着丢脸啊!”
张翼遥微微一笑,“我丢的是脸,怕是有人会连性命也一并丢了!”
张翼遥心里盘算着今日此举,一来做实了拒婚一事儿让安张两家绝无联手的机会,断了他张家的后路,二来他想这朝堂之外的众人看个明白,这安家妄图以联姻结党营私笼络权利,可张家明察此事不为所动,若是今日的事儿传到梁王的耳朵里,必然会大大的褒奖张自清。
张翼遥冷冷一笑,眉宇间的霸气隐隐浮现,“我这一生玩的最好的就是借刀杀人。”
“公子,奴才不明…您要借谁的刀杀什么人,你要杀谁?”凤哥露出惊恐的眼神,他眼中的张翼遥像是另外一个人,那个傻傻乎乎的可爱公子竟说出杀人这种歹毒的话。
他看了一眼凤哥,脑中一阵恍惚和怀念,“杀该杀之人,就算做豺狼虎豹,也要咬断他们的喉咙。“
这世道是脏的、污的,便是黄河之水也不能洗掉,如今他重生为恶便是要用这大恶去血洗这些肮脏,用最恶之人的鲜血还这个世界一个清明!
“少爷,若是他日你分封郡王那多少王公贵族都想与你结亲,切莫为了安家的小姐伤心啊!”
张翼遥忍不住哈哈大笑,“到时我一定会娶到比那安家小姐美上千百倍的人。”
“公主曾说过等你找到挚爱,便将这玉磬琴送给她。”说着凤哥便取了一个古朴木雕的长形锦盒,那盒子打开当真惊了张翼遥,这可是大梁开国皇帝萧易取千年梧桐命人锻造的玉磐琴。
“这东西你可一直守着未曾被人发现?“
凤哥摇摇头道,“我一直将它埋在院里,从未被人发现。“
张翼遥抚摸着这玉磐琴,其琴身如凝脂玉肌,雕刻着凤求凰栩栩如生实在令人为这技艺叹为观止。
张翼遥本就爱琴,见到这等宝物更是爱不释手,他指尖轻弹竟发出一阵悦耳之声。
“公子几时学会这抚琴?“凤哥吃惊道。
“儿时父亲教的。“
张翼遥脱口而出,凤哥哪里知道他口中的父亲是当朝的琴艺卓绝的顾大人,并非这府里住着的张丞相。
“凤哥,你先睡……我要找个清静无人的地方弹上一曲。“说着他便抱着玉磐琴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大梁虽大却无张翼遥栖身之地,他自然是只能找那头整日闷着不愿见人的野兽,张翼遥娇小的身躯窝在火麒麟温暖的怀里,周身便觉得温热。不一会便有股奇诡的力量在身体中环绕,瞬间便见张翼遥的骨骼和肌肉在不停的跳动,就好似身体中的每一块肌肤在操练一样,肌肉连着血脉在一点一滴的重生补救。
火麒麟见张翼遥一皱眉,想要起身。它赶忙将他扑倒,轻轻的压在他的身上,暖暖的看着张翼遥。
第18章 神秘人
张翼遥还未来的及反应,它的一双爪子便软软的扑在张翼遥的心口,紧紧的压着他一动不动静静地注视着怀里的男人。
那温柔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深情、感动像是许久不见。可张翼遥被它看的却是浑身不自在,好像下一刻这麒麟兽便会把他拖入一个洞里,然后……他不敢往下想,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
火麒麟看着张翼遥全身绷的跟块石头一样,便无奈的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然后一副瞧不起的样子,高傲的从张翼遥的身边走开蹲守在那玉磐琴周围,含情脉脉的看着张翼遥。
张翼遥竟不知为何怕了起来,缓缓起身道了一句,“你要是想听就说,何苦吓我一大跳,听说这玉磐琴梧桐神木锻造,琴音如凤鸣你也算是识货。”
火麒麟一副你废话真多的样子,软软的爪子轻轻拍了拍地面。
张翼遥微微端坐琴前,手缓缓而起,拨、勾、弹引动着行云流水,高山峡谷。天地万物皆在其中,节奏疏宕,音渺渺而生,动静相宜处却流露出一缕生不乐,死不哀的悲戚之音,微风吹过山林,响起的却是如女子般轻柔而空灵的笑声,盘旋低徊,千折百转。
而时忽然萧声阵阵,婉转而至,夹着冰泉之气,忽如海浪层层推进,琴萧合奏犹如莺鸟轻轻的倾诉,苦苦寻觅。
琴声似有似无,却见萧声隐隐,忽高忽低。低到深处却又绝地而起,此起彼伏,彼鸣我和一曲花团锦簇,却暗藏暴雨无情催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苍茫荒寂。
张翼遥一怔,这萧声为何竟如此熟悉……一切都恍如隔世,音随手停,他飞一般寻着那曼妙箫声而去,飘逸高大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之中,可却在寻到萧声之时忽然那声音竟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他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脑海中便是苦苦的纠结。
一时间张翼遥竟被这箫声心绪搅了心神,火麒麟一路跟随一头便扎进这荒芜的宅子里不肯出来,宅邸虽有灯光却早已破败不堪,黑沉沉的一片,像是从来就无人居住。
“这是什么地方?“他搜刮脑子,恨不得要想起这个宅子的主人,可是这京都城中居然这么一座荒芜的大宅,他的主人竟能吹出如此高洁之声,他原以为是那个人……可是细想起来又觉得自己想错了!
可是这一曲,竟勾起了张翼遥无限的好奇心,让他无端端想起那个真正死去的张翼遥,想起年少时便听过他的萧声,想起与他的点点滴滴,如今斯人已逝,空留下这副身躯。
他见天色已晚,出入此处怕是不便,心中想着他日一定要见见这个人,这世上竟有能读懂自己心思之人,他知晓琴中晦涩隐藏的风雨潇潇,知晓自己在这苍茫世间的孤助无缘。
“他是谁呢?“正待张翼遥疑惑不解之时,忽然他见眼前寒光一闪,他口中大喊:”不好!“
寒风冷冽,更见肃杀森严之气。天上月色早已被厚厚的云层遮盖,只见一个黑影隐隐现于眼前。
他微微一笑,想当年自己可是这大梁城中唯一一颗价值连城的人头,平日里那些想取他性命的人,逼的他早就练就了一身暗查的本领,只是他没想到……安国公那个老匹夫竟如此大方,连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要寻一个绝顶高手。
“你这贸然出头当真是瞧不起我!“
那人细声道:“今日到真是要感念安国公,若是知道张家嫡子长的如此绝色,即便是吃亏一些也无妨。“杀人者冷声一笑,意在笑自己做一笔好买卖。
“取我性命……他给你多少?“
那杀手莫名,见眼前少年非但不怕,反而问起价钱,心中看来十分有趣,他便笑着答道:“一百两黄金。“
“什么?“张翼遥仿佛受了奇耻大辱,那老匹夫居然想用区区一百两便要取了我的性命!张翼遥面色一阵青白,竟不如一坨屎好看。“一百两?他竟然如此瞧不起我!”张翼遥发狂的怒吼,内心不停的为自己的身价在纠结,最后竟气的浑身发抖一时间连话也不会说了!
“怎么害怕了?”那杀手淫笑两声又道:“放心……便是取你性命前我也会好好疼你的。”说着那人便无耻的想要上前拉住他手。
张翼遥没有躲,只是假意轻笑道:“你杀我不过得区区百两,若是你肯放过我……我担保你他日荣华。”
那杀手眼光一闪,见眼前少年口出狂言,面不改色的厚脸皮倒也有趣,若不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自己定要留他在自己身边好好玩乐一番,正想到此时便觉得背部火辣辣的刺痛,一股子火热灼烧的气息顺着他的颈项直烧头顶。
那杀人吓的猛然跳开,看见眼前一幕顿时没了心思,竟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时反倒是轮到张翼遥哈哈大笑道:“怎么你害怕了吗?”
“我……我……”
“现在觉得一百两取我的性命,这买卖做的可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