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个麒麟之主?”梁王口中疑惑道。
“非也……草民不过是懂些驭兽之术,什么麒麟之主?那不过是在说王上罢了!”张翼遥低声回答道。
梁王继续笑着问,“你说我是麒麟之主,那为何麒麟却不能被我所伏,还是我根本不是什么明君,不值得麒麟托付?”
殿下鸦雀无声,无人多言,张翼遥自然是知道这梁王多疑,连他这个小小的草民都有所忌惮,生怕夺了他权,窜了他的位。
张翼遥轻声回道:“这火麒麟实在没有那么神奇,一头禽兽罢了……那些抓不到它的人多半是被鬼林所惑,死在了路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人莫非王臣,我是大梁子民自然这火麒麟也属于大梁,万兽之主也是臣服于陛下。”张翼遥假意发抖,身子哆嗦,说话也不像往日那么利索,他的目的很简单,便是想要告诉梁皇,自己惧怕他。
“你怕我?”梁王低沉的嗓音已经有些苍白。
“怎么会?草民是敬您,只是……第一次见圣上威严,实在有些紧张。所以有些殿前失仪了。”
梁皇又笑问:“紧张什么?你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是暴君,会杀了你吗?”
殿前肃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人人自危并不敢多言。
“陛下智勇非凡,是天下第一的强者霸主,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怕你的人也皆是心中有鬼。”张翼遥见梁皇嘴角微微一笑,倒是也满意他的答案。
梁皇倒是觉得眼前这个小子伶牙俐齿,十分懂得分寸,他此生的夙愿便是成为天下霸主,奈何心力不足。
“你说的这天下霸主,寡人可当的?”梁皇冷声笑道。
张翼遥微微坐直身子,低声回道:“论当今各国势力南楚步兵天下无敌,北魏骑兵骁勇善战,东秦则是以兵器诡异取胜,唯有我大梁是以驭兽闻名,而且举国皆兵,一旦战事爆发,大梁的百姓个个都可上阵杀敌无可匹敌,这便是陛下的英明领导下的决断,所以我想陛下不但不会杀我……还有心要赏我?”
梁王听完点点头,“有意思……你说的没错,寡人自然要重重赏你!”他当下便下旨赏了千金。
梁皇见他巧言善辩,又问道:“可是如今举国练兵导致良田荒废无人耕种,寡人手下的这帮庸才根本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你可有什么良策?”
张翼遥依旧俯身在地假意哆哆嗦嗦回话,“草民倒有一个建议,不知可否言明?”
“说来听听!”梁皇见他那副胆小的样子倒是十分可爱。
“全民皆兵不如改为郡县征兵制,犯满十八岁者皆由郡县登记在册,由县守负责训练骑马射箭以一年为期,第二年进京都守防,第三年戍守边郡,三年期满可按骑射、武道分等级,凡优者,编入朝廷直接统辖的禁兵,凡‘中’者编入隶属地方州府的厢兵。凡‘下’者就地执行戍守任务成为乡兵,这‘下’者即可担负乡间守卫亦可耕种生产。服兵役者五十岁者免役,新旧更替方能保军队昌盛。
梁皇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叹道:“说的不错……如此一来兵力便会源源不断,各部也会按部就班,乡民也可种粮纳税,那些老弱残兵也可安置。”梁王大喜,看来张翼遥的主意甚是讨他欢心。
“不才……草民只是乡野之人什么都不懂,这个主意倒是草民的一个朋友无意中说起的。”张翼遥瞟了张自清一眼,见他一怔。
“你这位朋友倒是真知灼见,不像寡人手底下这帮人,当我又瞎又聋。”梁皇瞄了太子一眼,冷冷道。
大将军王萧兼默站在一旁不言,可心里明镜似的,这一上来就拿自己手中的兵部开刀是何用意?看来如今的大梁国库怕是见底了。
他瞄了一眼萧瑾奕低声说道:“他的想法倒是于你不谋而和。”
萧瑾奕微微一笑,“你猜会不会是张翼遥告诉他的。”
“你再敢提张翼遥试试,难不成这天下间除了你,只有张翼遥才是聪明人,难不成我们都是大傻子!”萧兼默撇了撇嘴有些埋怨道。
“现在我越来越想知道……他和张翼遥究竟是什么关系?”萧瑾奕越来越好奇,这顾遥到底什么人?
“最好他们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两个男子……同床而眠!”
萧瑾奕狠狠瞪了萧兼默一眼,这老不死的专捡他不爱听的说!“若是真像你说的……我绝不会放过这个顾遥。”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杀意,殷红了双眼散发出诱人的光芒。
萧瑾默忍不住笑道:“可是我断定他和张翼遥之间绝对不简单。”
萧瑾奕出神的看着顾遥,见他举手投足谈笑间都像极了一个人,他们不会真的是?
众人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梁皇便走到殿中,大声问道:“这与你道出这兵制之法的是何许人?若是有机会你一定要于寡人引荐。”
张翼遥拱身施礼道:“梁王,此人张相或许认识,可是却并不熟悉……”他话留半句并未说出。
“啊!”梁王转身便一把拉起张自清,“好你个老东西,认识这种良才你也不为寡人引荐,你是何居心?”他歪着脑袋大笑着。
“这……”张自清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他心里道,”这说的是谁?是春试送包银的贡生!”他慌忙间便开口道:“先生,恕老夫不记得了……你说的到底是何人?”
“咦——此人便是贵府的嫡公子张翼遥啊!”
话一出口众人一片哗然,席间窃窃私语,他们怎么会想到相府的傻小子竟有这番言论,当真是不敢想象。
“还认识却并不熟悉?这摆明了是说张相苛待自己的儿子?真不像话!”
“我看……也许是真的!”
旁人的闲言碎语到真是让张自清失了颜面,心中愤恨不平,却不敢多言。
第29章 报不平
话一出口,最震惊的却是萧兼默,他看着萧瑾奕一副得意自鸣的模样,便气的要命……他白了他一眼,可是转念他又笑了……心道“这顾遥与张家三公子越是亲密,对于萧谨奕越是有好处,免得他总是心里惦记。”
可是听完顾遥的话,梁皇却笑不出来了,他眉毛一挑,紧紧地盯着张自清。
原是觉得此番兵役制度甚好,可是若是这些主意都是张翼遥所说,梁皇怀疑他这个外甥可有这个本事?莫不是张自清教给他的!难不成这老狐狸是想打他兵部的主意?他眉头一皱不言不语。
张翼遥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是一个治国良计却能引起他们二人的猜忌,看来他们君臣之间早有嫌隙!他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太子,见他赶忙起身道:“我也是好久没见翼遥了,听说他之前跌入水里大病了一场,现如今可还好?”
梁皇轻轻哦了一声,“朕的外甥跌入水中,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人告诉朕?是不是凤仪身故,你们便任由翼遥自生自灭?”他的突然发难打的张自清措手不及。
太子原本是想借着岔开话题,却不不想引来梁皇质问,他给张自清使了一个眼色。
张相见状慌忙跪倒在地:“臣不敢……这么多年来,我对翼遥是呵护有加,身兼母职,可是翼遥他身体一向不好……臣遍寻名医都不得治,身为父实在痛心,可陛下责怪的是……一切皆因臣下一直忙于政事疏于照顾翼遥,才发生他跌入水中一事,烦请陛下责罚!”
张翼遥站在一旁,心里暗叹:“当真是巧言令色,明明从未担过父亲的责任却可以在这大殿之上不顾廉耻的说谎。”
梁皇看着跪在脚下的张自清,哀叹了一声,慢慢将他扶起,“知你苦楚,寡人又何曾不是,这做父亲的都有难处。”说到这他看了萧瑾奕一眼,又道了一句,“也罢,如今恩科在即你又要忙于其他实在分身乏术,不如将恩科一事交于他人如何?待你将家里的事儿处理好在做打算。”
“陛下,可是若是此时将恩科一事儿交给他人怕是不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