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听罢心中一颤,这看似在骂太子,实际上骂的却是萧瑾瑜!这丢的是什么?不就是丢人吗?
“父皇说的是,儿臣一定谨记!“太子站在一旁得意的笑着。
人生最薄凉的莫过与此,父亲对儿子的冷漠,当真可以寒了萧瑾瑜的心。
萧瑾瑜这些倒是见惯了,可是心里却怎能不恨,那太子做错了……反倒不说什么,只要自己有一丝错处,便被羞辱一番,实在是不公平!
翼遥见萧瑾瑜那副模样便开口哀求道,”翼遥途中遇袭,还望太后给我做主,尽快将那歹人抓住,免得京都的百姓在受毒害。“
”此事绝对不能善罢甘休,翼遥年纪小还不懂这人世间的险恶,陛下始终是翼遥长辈,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照顾翼遥才是!这内宫哀家是已经做不了主了,可是陛下你总归是我的儿子不是吗?哀家这老太婆受点委屈也就罢了……瑾奕和翼遥可是皇族的血亲,怎么能让旁人欺负!“太后语气强硬,话里话外暗指梁皇不孝,王后专权。
梁皇也没想到太后会为此事如此动怒,甚至说出这种狠话!完全不似平日。
“母亲严重了……此事寡人已经教给羽林军的副都统去查明此事,无论如何是寡人都会依法处置。“话说到这,梁皇迟疑了一下道,”那张相的两位妾室如今在何处?“
张辰祈闻言忙道,“是啊……此事于母亲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我要嫁到安府,母亲一时间悲伤过度,这做事难免有些忽略,这才让三弟受了委屈。”
“你嫁到安府是何等的好事啊?你一个庶子竟可以嫁给嫡子,这是何等的荣耀,你母亲应该高兴过度才是,怎么会悲伤过度呢?”吴贵妃倒是厉害,便是一句就道尽了张辰祈的痛苦,连消带打还让他不敢回嘴。
“吴贵妃说的是,母亲悲伤是我离开……到不是我嫁给一个死人!”张辰祈倒是没有客气,任谁都知道如此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可笑。
张翼遥闻言道,“太后,能不能不让二哥哥嫁给安若契,此事和翼遥有些瓜葛,所以……”
“翼遥……此事本宫已经求了陛下的诏书不会委屈你二哥的,所以此事你就无须担心……,说到这事也委屈了你,安家对顾遥也是有些误会,但是无妨……既然有本太子在,自然会为你从中说和!”太子萧瑾辰倒是大方,前面说的无关紧要轻描淡写,后面却极力在翼遥面前显示自己的权利,怕是只想要在麒麟之主那混个好面子而已。
张翼遥轻轻瞄了一眼身边的张辰祈,见他脸色灰青全无血色。
”太后真的同意替凤仪收下张辰祈做嫡子?“吴贵妃一旁侍候着一旁忍着心中不悦。
太后冷哼了一声道:“当真是委屈了哀家那可怜的女儿!”
张翼遥装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其实此番结果他早就料到,张辰祈的婚事说大也不大,但是却关系到朝中的势力,一旦张、安两家结下仇怨,那么朝中的局势就会动荡不安,此番局面怕是梁皇最不想看见的,权衡利弊之下梁皇即便万般不情愿也会同意这门亲事儿,但是为了平衡太子和二皇子的势力,梁皇一定会做些什么?让张家付出代价。
忽然张翼遥灵光一闪,张口道:”孙儿替二哥谢过老祖宗恩典,从此他便是张家的嫡子了,位同如我,在安府里绝不会有人敢欺负他了。“张翼遥看似天真无邪,不知人间险恶,实则到也不过是在大人面前装出一副纯良的模样,就像张辰祈那样……扮起忠孝之人他可是最得心应手的。
“翼遥……你如今多大了?”梁皇听罢出声问道。
“回陛下翼遥再过一个月就是翼遥十五岁的生辰!”
梁皇看着太后,见太后双眸有神,暗暗点头心里便有了主意,“之前你无故退了安家的亲事,寡人也没有出言怪过你……毕竟你还小,也是寡人平日忙于政事,对你也是照顾不够。待你束发之礼成时,寡人便正式封你为麒麟王。”
众人闻言皆是目瞪口呆,麒麟王?那不是从此张府里……连张自清都要对他俯首称臣了吗?刚刚才和翼遥平起平坐张家二公子,气的已经浑身发抖,难不成以后见了他,都要行礼跪拜不成!为什么?到底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踩在张翼遥的头上!为什么自己事事不如他!
“陛下,怕是祖上没有这个封号吧?”吴贵妃意在规劝,此封号确实有些大了,莫不是梁皇有意抬举翼遥,她眉头紧蹙却有不敢多言。
“没有就封吗!翼遥体弱,当然要选个好的封号,难不成你觉得翼遥当不起这麒麟王的称谓?“太后冷峻的声音听起来不在是那么慈爱。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后宫不得干政,吴贵妃未免有些话多了!“
太后说完便笑着看着翼遥,拉着他的手道:“你这孩子老是说自己身体不适,从来不来宫里看我,以后啊……可要多来给哀家请安……”她有露出慈爱目光紧紧地盯着翼遥,此时太后就像看见自己的凤仪一样,一双手紧紧地握着。
“孙儿谢过陛下、太后恩典!”说罢张翼遥扑通跪倒在地,俯首而拜。
张翼遥不是糊涂人,梁皇想要抬举他?不是,他想要抬举的是麒麟之主,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就说明梁皇有意在太子和二皇子之间在培植一股能与他们抗衡的力量,想不到梁皇这个老狐狸到底是厉害!
第82章 恩科之秘
太子在一旁瞧着眼前的情形半天没言语,只是低声道:”父皇,这翼遥年纪尚轻怕是得历练一下才是,这么早封王怕是不妥吧?”
“历练?都练的跟你们一般……欺上瞒下如何?”梁皇收敛了笑容严肃道。
太子闻言先是一楞,前段时间淮河水患一事儿自己算是躲开了,怎么这时候又提起来,萧瑾辰怎么敢和梁皇唱反调。
”如今这官场上太多乌七八糟的事儿,你们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们安排在寡人身边的人,一天到晚不干正事,竟琢磨寡人的这点心思,把这朝堂弄的鸡飞狗跳,有人在抓寡人的错处,想要做弑君之事儿!“梁皇说的这些事儿,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儿,如今说敢应声。
张翼遥闻言却笑道:”陛下是忧心科考之事儿?那些党朋之谊!“陛下最自然不喜官员们之间互相勾结,可是无奈朝中局势如此,他又不能不忍,此中苦楚自然只有他心里知道。
梁皇刚刚即位时,他面对的江山社稷已然是满目疮痍,可是他下定决心不是改革吏制,而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让朝中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手段更是异常狠毒。吏部和刑部的官员都受了处分,吏部官员被贬,大臣抄家的抄家斩首的,刑部的许多人更是人头落地,可是如今他不得不想了,大家面上人人自危,却暗地里迫使众人勾结的更加紧密,其中怕是对丞相张自清最为不满吧!
梁皇一边看着一边思索道:“一场科举有多少同科、同年、甚至同乡?主考的老师他们一个个都奉为恩师可是脑子里,可有寡人?他们一个个都说寡人喜怒无常,刻薄寡恩!可是若不是这样他们岂不是要翻了天去!”
张翼遥躬身道:”陛下深谋远虑,企是我们能及的。“
“翼遥,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这都是一家人。“梁皇浅浅一笑道。
”陛下,翼遥虽不懂朝中之事,可是却明白陛下绝不是刻薄寡恩之人,相反……在乱世之中能够成就大业的必是枭雄,如今朝中之事儿已乱,陛下快刀斩乱麻绝对没错,将恶的源头截断,如此大梁或许会痛,可是却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太后一听,嘴角微微一笑,”到底是凤仪的儿子,说的头头是道。“
“母亲,且听翼遥说下去,那恶是斩断,可是如今朝中之事呢?“梁皇深邃而又黑亮的眼睛里闪着光芒。
翼遥想了一下,“恳请陛下亲自主持恩科,从新拟题……兴文重儒生。”他见梁皇点点头,翼遥又道,“如今各部人才凋零,主事者乱,下面的人就更乱,这下面的一乱怕是就会有人浑水摸鱼。”
太子听罢大惊,他千辛万苦为张自清求来的恩科主考,可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父皇,这张大人的题目已经拟好了,如今要改怕是下面的人会说朝廷朝令夕改。”萧瑾辰极力想要阻止。
“太子此言虽有道理,可是试题从新拟定却也表明陛下的重儒之心啊!”三皇子在一旁出声劝道。
“重儒之心我们可以选拔优秀的文章,多多奖赏,如今恩科在即这考题却又从新择选怕难以说服众人。”萧瑾辰豪不相让,毕竟这考题都卖了,若是真的改了,他该如何?
“考题是不能换了……那不如加一场殿试如何?”张翼遥微微一笑。
陛下听了似乎觉得有理,“也罢……就加一场殿试,我们来一场儒学辩题,这前三十的学子都可以殿前面试,寡人也看看你们选拔的国之栋梁到底如何!”
张翼遥心中暗中高兴,”换了倒是抓不得张自清的把柄,不换……一场殿试就能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