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璟的唇角抽了抽:“你,你竟然是男孩子……”
“哼!这很奇怪吗!花就一定是女孩子的吗!”抱着苏璟的大腿,蔷薇不服气地撅起嘴。
倒不是因为你是株花,而是因为你给人的感觉有点娘。当然,苏璟没有把话说出来,而是选择转移话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光|屁|股小孩的身上:“既然你变成人了,还是穿件衣服吧。”
小孩子太矮,衣服长长的拖在了地下。苏璟把外套的下摆又拉到了小孩的腰上打了个结,做成一件造型古怪的小裙子。
小孩对自己现在这身行头颇为满意,高兴地在花园里蹦来蹦去。
苏璟想叫他别蹦了,刚要开口,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小朋友!大半夜的不要跳了!”苏璟对小孩喊道,“你会吵到睡觉的花草的。”
得意忘形的小孩这才反应过来,在遭受了周围花花草草的一堆白眼后,弱弱地缩到了苏璟身后。
“你叫什么名字呀?”苏璟问道。
“我没名字呀。”小孩舔了舔嘴唇,开心道,“爹爹给我取个名字呗。”
这个爹认得真够快啊,我还没答应要养你这个儿子呢。苏璟笑了笑,道:“你是蔷薇花,叫小蔷……哦不……”小强是蟑螂的名字。
“薇薇……哦不……”这是女孩的名字。
取名废苏璟把头发都快抓没了,终于给新儿子取了个名字:光光。
因为自己看到他化形的时候,他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
光光这个名字,虽然不怎么滴,好歹是个正常男孩子的名字了。
小孩问自己为什么叫光光,苏璟脑子一转,给他编了一段特别好听的理由:“为什么叫光光呢?因为你在我心里就是一道温暖的阳光啊。”
小孩终于点了点头,接受了“光光”这个神奇的名字。
“既然你化形了,现在就算不上真正的蔷薇花了。”苏璟道,“这几天你不要恢复原形。这样一来,满城的蔷薇确实都是红色的。”
光光点点头,表示自己觉得苏璟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苏璟就这么捡了个便宜儿子带回了家,整个府的仆人都是懵逼的。后来,他们得出一个结论,丞相大人现在有权有势吃个不愁,就把晚年生在外面的私生子带回来了。
虽然,丞相大人十八岁,他儿子看起来有六岁了。
直到几十年后,大家提起丞相大人的这件事,还要夸他一句“年轻有为”。
光光进了苏璟的屋子,一看瓶子里蔫蔫的牡丹花,就转头对苏璟道:“啊呀!她好像生病啦。”
“我快不行了。”花花趴在花瓶里,了无生气道。
光光走上前用嫩嫩的小手指拨弄了一阵花花,抬起头对苏璟眨巴眨巴大眼睛,道:“爹地,我觉得,你的血挺好用。”
苏璟顿时觉得醍醐灌顶。自己的血能让光光化形为人,对花花应该也会有用吧?
手上的伤口才刚愈合不流血了,苏璟狠了狠心,把血液刚刚凝固的伤口又用手指抠破了。
“呜……羽幻你疼不疼呀……”花花尖叫起来,比自己的手被划破了还激动。
“很疼啊。”苏璟手握着拳,把血往花瓶里挤,冲花花吐了吐舌头,“所以你千万别让我的努力白费哦。”
“嗯嗯。”花花点点头,铆足了劲儿使劲吸收瓶子里的血水。
喝了几口血,蔫蔫的花花渐渐恢复了活力,抖了抖水灵灵的叶子,竟然和长在树上时一样好了。
——
第二天,高太后暴毙身亡,死因不明。
据太医说可能是太后人上了年纪突发心脏疾病,才会走得如此突然。
苏璟进宫吊唁,只见所有人都穿着白衣给太后送丧,便也接过公公送来的白衣服套在身上。
虽然不太想哀悼,不过好歹不能被人当成异类。
苏璟跟着那些人假惺惺悲痛了一场,觉得气氛很压抑,又很无聊,便趁着大家都在哭丧的功夫,一个人悄悄溜了出去。
苏璟对宫里最熟悉的路就是去翰林院的时候要路过的那个小花园。
以前自己还在翰林院里当咸鱼的时候,每次都会去那里折折花摘摘小果子尝,苏璟决定走去那里散散心。
小花园里不像外面那么严肃压抑,还和以往一样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苏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就一个人靠在湖边的假山石上晒太阳。
隔着树叶照下来的太阳不会太强烈,阳光又暖融融的,晒得苏璟直犯困。于是苏璟把自己的手臂枕着,在石头上舒舒服服地打起了瞌睡。
苏璟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觉得有一阵浓郁的食物香味钻进了鼻子,挠得他心儿痒,怎么都睡不安稳。
苏璟吸了吸鼻子,蓦然睁开双眼。
假山石的一边是鹅卵石铺的小路,苏璟刚好躺在石头的另一面。路过的人不会发现他,不过他也看不见路过的人。
苏璟站起来,躲在石头后面往路上瞧,只见两个宫女走在小路上,手里分别端着个盘子。
苏璟闻到的香味,应该就是她们手中端的盘子里放的小点心。
苏璟一双明亮的眼睛闪闪发着光芒,眼里全都是那两个小盘子。心里痒痒的,惦记的全都是盘子里的小点心。
等那两个宫女在不远处的宫殿墙角拐了个弯儿,消失在视线里,苏璟才迫不及待地从石头后面悄悄溜出来,沿着她们走过的路跟了上去。
再躲在墙后面偷看一眼她们去了哪儿,一旦她们走得稍远了点儿,苏璟又会立刻悄悄跟上。
苏璟不知不觉地也不知道自己跟了多少路,反正心里惦记的只有吃。终于,那几个宫女进了一个小院子,走进一间不起眼的小宫殿,把盘子放在桌上便转身离开了。
苏璟躲在门外的墙角后面盯了半天,发现屋里没有一点动静,屋外也没一个人影。
那……那两盘点心,没有人来拿,自己是不是可以进去吃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