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成亲后,他就没好日子过过。先是他爹爹念叨着宁宇都成亲了,他也该成亲了,整天让他看画像,耳朵里都是这家公子如何,那家的公子怎样。
然后就是他家老头子,听说宁宇这货在家老老实实的跟着夫子上课准备童生考试,这下可不得了,立马给他找了夫子,开始报名,都没经过他同意。
他最近苦逼的生活都怪宁宇,结果罪魁祸首温香软玉在怀,看模样好不春风得意,快活的很。
夏如风语气幽幽的说道:“你做了这么多对不起我的事,还有脸笑,你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宁宇满眼的疑惑,宋言蹊一听这话,更是别有意味的看着宁宇,满脸的怀疑。
“说好的一起打猎骑马,游湖划船,如今你有了新人,就把我抛在脑后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府里等你来找我?”他单独出不去,宁宇要是来找他,他不就有理由了。
宋言蹊看宁宇的眼睛里满是质问和秋后算账的意味。
宁宇也觉得夏如风的话怪怪的,要是夏如风是小哥儿,宋言蹊肯定早就掐他腰了。
“你不要乱说。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是不是找打?”
“哎,你快看,李寒来了。”
“李寒是谁?”
“就是袁府上门的那个叫花子。”
宁宇几人也听到了周围的议论,也看向正在下马车的人。
李寒的衣服皱巴巴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整个人有点焦躁,只有一个车夫送了他来,对比宁宇的拖家带口的欢送队伍,显得有点凄凉。
李寒当初向袁老爷展示了他的才智,才引来了袁老爷的惜才之心,觉得资助他,李寒很有希望考取仕途。再加上李寒孤身一人,没有拖累,肯定会全心全意为袁府服务。于是给钱给人,还给李寒寻了知名的夫子,就盼他能鱼跃龙门,平步青云。
李寒不会写毛笔字,软趴趴的根本写不成,耐着性子写了两天就开始烦躁了,什么落后的东西,连钢笔和水笔都没有,还用这么古老的毛笔,还考这些没用的八股文,顽固不化。每天学习这些已经够他心烦的了,袁置之还不省心的烦他。
每天看到袁置之那张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脸他都倒足了胃口,每天过的心气不顺,又要强逼着自己学习。
其实上辈子李寒用了宁宇的身体,宁宇本来就不看书写字,所以自然没人强迫他,可是换了如今的身份,他不做不行,当初他可是答应了考取仕途,袁老爷才同意娶袁置之的。
旁边等在门口的人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只有李寒独自站在一边,他也不屑与这些思想迂腐封建的人为伍。
宁宇抬起袖子遮挡住宋言蹊脸上的阳光,“你和爹爹先回去,一会日头该大了。”
宋言蹊有些不想走。
“那我送你和爹爹去附近的茶馆休息。马车里不舒服。”
宋言蹊想了想,“不了,我和爹爹还是回府吧。”省得宁宇考试时还分心。
宁宇把宋言蹊送回马车,又同马车里的爹爹说了几句话,两人才离开。宁宇看着马车驶远之后才收回视线回到夏如风身边。
夏如风默默的转了头,“我现在不想与你讲话,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宁宇了。”
“怎么不是?”
“以前那个日天日地,酷炫狂拽的宁宇去哪了?”夏如风还举起他的袖子,学做宁宇刚才的样子,语气温和,表情油腻,“日头大,别晒着了。”然后嘴脸一变,“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你要是早这样开窍,早年我们出去混的时候,后面岂不是跟着一群的小哥儿追着叫我们大爷?”
宁宇怜爱的看了看夏如风,“你读书读傻了吧?”
夏如风也不同宁宇计较,两人打打闹闹斗嘴都是家常便饭。“哎,说句真心的,是不是成亲后生活比以前要好啊?”
宁宇很真诚的点点头。
夏府风有点纠结,“有人管着会不会不自由?连出去混都要受限制?”
宁宇特别肯定的告诉夏如风,“不会受限制。但是成亲后你就不舍得在外面浪费时间了。”自己的夫郎多萌多可爱,亲亲抱抱逗言蹊的时间都不够,还怎么可能出去胡混。
“真的假的?你是不是在坑我?你自己进了火坑,也想我早日踏进去是不是?”
宁宇一副过来人幸福的口吻告诉夏如风,“以前是我们不知道温柔乡的滋味,我告诉你,和宋言蹊一起去肯定比和你游湖划船好玩的多。”
“不知道还不是因为你,一群人里早就有人撺掇着去青楼见见,就你不去。宁大少爷都不去,我等小人还怎么敢去?”
“他们都撇开我之后一起去了,怎么,没叫你一起?”
夏如风反应了过来,“合着知道你不会去青楼之后,他们就自己去逛青楼,还不叫上我?”
“可能觉得你和我是一伙的?”夏如风也就是爱玩,跟着伙伴们玩的痛快,但是宁宇不去青楼,他也觉得没什么,宁宇不爱玩他就也不去。直到现在才知道,那群龟儿子偷偷的不带他玩?
这样说来,就他没见识过温柔乡了?
“你看书看的怎么样?有把握吗?”
夏如风一脸震惊的看着宁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宁宇嘴里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夏如风问的小心翼翼的,“你、你不是来考着玩玩的?不是伯父逼你来的?”
“不是,我是自己要考的,我以后还要考举人。”
“牛,你牛,宁小宇,老子对你刮目相看,有梦想的孩子都是值得敬佩的。”夏如风竖起了大拇指。
“你也该好好看书了,我看了书才发现里面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特别好玩有趣的东西。而且会画一手的好画特别有用。”
“对了,是不是你正君不让你出来玩了?最近好几个人念叨你。”
宁宇叹了口气,特别惆怅,“夏如风,我没有银子。”宋言蹊管着小金库,没有宋言蹊的发话,管家都不给他拿银子。以往他们不管去酒楼赌馆,还是骑马游玩,都是他付银子,现在他没有银子了,要是别人还要他付银子,他岂不是很丢脸?所以,他就不和他们鬼混了。
夏如风听的懵懵懂懂的,“要不,我给你点?不行,老子也没有银子了,老头子不许账房给我支银子用。”夏如风攀着宁宇的肩膀,颇有难兄难弟的既视感。
一旁李寒的视线也时不时的落在宁宇这边,不自觉的关注着宁宇和夏如风的谈话,心里冷笑道,大少爷还真是爱装模作样,装的一手好13。像那种不堪大用,沉迷美色的纨绔子弟,或许连字都不认识。还说什么考举人的大话,拿银子买的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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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穿越前就是普通的家世,成长也是普通的毫无出彩的地方。甫一穿成了一个家世顶尖的大少爷,震惊过后便是天降横福的窃喜。
但是原主的正君,从小便是富贵娇养大的大家公子,一举一动矜贵优雅,贵气天成。和他相比,他就是那地里玩泥巴长大的土包子。
李寒不承认他会比不过一个古人,他有着中华上下年的精华,不过是一个没多少见识的养在深闺的古板公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