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浮生界灵植师很重要,若真的伤及性命,演武场这边也是担待不起的。
祁昭点了点头,突然间觉得很羞愧,同样都不是凤凰城的人,没见识的却还是只有他自己。
他这么给元崎说了,闻言,元崎一顿,幽幽叹了口气,“没办法,从前我不好好修炼的时候,老师总威胁我要把我丢到凤凰城演武场来,慢慢的,也就知道了。”
“……”
祁昭忍不住笑了。
元崎又叹了口气,“好了,继续看吧。”
但演武台上却没人敢上去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明摆着去送死的事,谁愿意去。之前的几人只听说过不夜的名声,没真正见识过,觉着不服,凭着意气就去了,下场如何如今已经明了。
周围就这么静了下来。
按着演武场的规矩,只要是下来的人,无论愿不愿意都要强制推上去的,观看的人的视线齐齐朝那边聚集过去,良久却也没见到任何动静。
不夜一人站在演武台上,还是从容的模样,片刻后,目光淡淡朝下瞥了一眼,突然转身朝藤木墙后走去。
他不再继续迎战,边上看着的人有些失望,但对藤木墙后的人自然是好事。
不夜走的很慢,黑色的斗篷把他笼在其中,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味道。
祁昭看着他,快要走到藤木墙时,不夜突然回头,祁昭来不及收回视线,瞬间与他对上,那双眼睛波澜不惊,沉沉郁气藏在眼底,荒冢一般,半晌,微微眯了眯。
眼睛里的感觉立即就变了。
就像是在沼泽附近的毒蛇,司空见惯了死亡,目光冷漠,带着满身腥气在边上蛰伏,稍不留意便会缠上来,而后一击成杀。
祁昭手指一颤,再看过去时,不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藤木墙后。
但方才他眼睛里的恶意实在太过浓重,即便人已经不见,但那也是散不了的。
祁昭身子僵直,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元崎偏过头,“怎么了?”
“不,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祁昭心思很乱,不太想提这件事,他说话的时候,周围人声重新喧嚣起来,底下演武台上有人上去了。
演武场内的比试分为两个阶段,今日修士的切磋阶段已经结束,剩下的都是灵植师比试的时间,元崎对这有几分兴趣,确定祁昭没事后点了点头,低头看了过去。
祁昭将心神缓了缓,不过到底也是什么都看不下去了。
不夜临走前的一瞥在他脑海里翻转了无数次,撇去那抹令人胆战心惊的恶意后,祁昭突然感觉到,这样的眼神,他以前似乎也看到过。
是在植灵幻境时的池木身上。
想一想,池木自凤凰城试炼退出后就没了消息,再加着他之前的不对劲,祁昭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会是池木么?
但不夜是修者,这一点却又和池木对不上。
祁昭皱起眉,边上的元崎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秦慵和徐岩出来了。”
祁昭回神看过去,说来也巧,切磋的人明明是随即的,这次秦慵和徐岩倒正巧对上了,二人属性一是水属一是暗属,是共生的属性,说不上谁比谁占优势。
他们都是有许多对战经验的人,在这方面算势均力敌,暗色和湖蓝色的光纠缠在一起,分毫不肯相让。
周围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祁昭的心神也被分了过去,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时间一点点的走。
这场比试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末了,还是徐岩赢了,秦慵差在了阶位上,一阶的差距,最后是力竭败下的。
徐岩没有继续,和秦慵一起走了上来,看着有些累,眼睛却是亮的。
他擦了擦汗,看向祁昭,“真痛快,不过我还是想和你比试比试,无奈今日不赶巧,只能等下次了。”
说完,徐岩摸了摸下巴,一笑,“不过啊,祁昭,谢城主今后真的还能给你机会么?”
元崎也笑了。
秦慵还不知道祁昭的事,听他们这么说,疑惑道,“祁昭和谢城主怎么了?”
徐岩也不多说,只一挑眉,“你懂的。”
于是秦慵还就真懂了。
他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当即就凑了过来,观察半晌后啧了一声,“看来谢城主是挺厉害,祁昭,来说说,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酸,痛,窘迫。
祁昭幽幽看了他一眼,“想打人。”
“那也得等你好了再说。”秦慵耸了耸肩,“不过谢城主究竟还能不能让你好,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祁昭:“……”
祁昭决定不再接他的话,重新朝演武台看过去,看了一会儿后倒也觉着不错,底下的人切磋时各自有各自的套路,多看看也能学到不少。
就没什么心思再去想其他了。
……
傍晚的时候,四人出了演武场,几人都在兴头上,暂且还不想分道,就先回了元崎住的客栈。
元崎又变成了惯常昏昏欲睡的模样,无精打采托着腮,秦慵和徐岩在边上说着演武场的事,三言两语就约好了今后要时不时过去几趟。
生性好战之人的想法,祁昭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