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慵懒笑了,“是我。”
顿了顿,又说,“谢谢你。”
祁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概就是心中想的事突然成真时的震撼, 愣了许久,他才回神,小心翼翼将窗台上的梼杌神木抱了起来, 喃喃道:“真是太好了。”
“你确定你要抱着我?让谢城主看到了可不好。”
秦修声音慵懒,语气还是从前的调调, 祁昭笑了笑, 把他放了下去,“一时激动,不好意思。”
祁昭平复了下心情, “你能好过来, 那重塑也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希望一切顺利。”
“重塑?”
秦修反问了一句, 不说话了。
祁昭看了他一会儿, 迟疑的问:“……你不愿意吗?”
秦修沉默良久, 低声开了口,“做人太难了,稍稍走错一步, 背后就是万丈深渊,我……已经怕了。”
曾经靠在桂花树下眉目肆意笑着的人,用那么轻的声音说,他怕了。
祁昭还记得那时他被一剑穿心,红着眼睛说人生有八苦,他这一生,生生承了大半时的模样,不由心酸。
他不曾经历过这些事,没办法感同身受,此时说什么都觉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于是也沉默了下去。
半晌,却是听着秦修笑了。
“也罢,想那些做甚?人总是要向前看的,祁昭,劳烦你了。”
秦修的声音又成了惯常的漫不经心,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一般,祁昭深深看了他一眼,“好。”
秦修血脉刚稳,苏醒后没多久就又沉沉睡了过去,不久后,戚誉也回来了。
三人说了会儿话,秦初突然想起了一些事,起身到柜台后把账本拿了出来,“对了,这是这些天的明细,我都记着了,你看看。”
祁昭不报什么指望,毕竟他来晚景城这么久,也只卖出一株青溪木而已,他翻开账本低头随意瞄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上面秦初的小楷写得满满的,后面跟着的数字加起来,让祁昭有种一夜暴富的感觉。
祁昭惊了,“你们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他之前就只卖出去一盆!
【你自己想想你在洒金街待过多久,旁人连你人都找不到,怎么买?穷鬼昭。】小九吐槽。
祁昭皱了皱鼻子。
秦初微微一笑,“我们也没做什么,平日里来的客人很多,我和戚誉以前就是在城南摆摊的,讲价就好了,而且凤凰城试炼后,来的人就更多了。”
祁昭又看了下账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静了一会儿后,他抬起头,特别大方的一挥手,“我要给你们涨工资!”
秦初和戚誉虽然没听过工资这种说法,但想想也就懂了,笑了笑。祁昭说完才想起来之前工资都没定下,就又提了这件事。
秦初清楚他的性子,不再和他客套,说了个数字,挺低,再高也不肯接受了,祁昭无奈,只好暂时这么定下了。
下午,祁昭回去之前在洒金街买了很多东西,有钱任性底气足,眼睛眨都没眨。
城主府。
祁昭把给魏老和渡闻买的东西先放到了他自己从前的住处,其他带着回了房间。他给谢慎买的主要是成衣,想着谢城主以后穿着的是自己选的衣服,祁昭就觉着开心。
谢慎很纵容祁昭,把他买回来的成衣挨着试了,不得不说谢城主的颜值着实让人服气,祁昭在边上看着,眼睛越来越亮。
那脸,那身段儿,那气质,啧。
谢慎看到祁昭发直的眼神,忍不住微微一笑,“怎么了?”
“好看,我有点想……”
“嗯?”
“有点想亲手把它扒下来。”
话说出口,祁昭反应过来,老脸一红,掩唇干咳一声,脸颊突然被柔软的布料拂了一下。
他抬头,谢慎在他身前缓缓张开手,唇角笑容缓和,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或许……你可以试试。”
祁昭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暗自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受诱惑。
一秒。
两秒。
三秒。
祁昭自暴自弃低下头,上前一步,手指搭在了谢慎的腰带。
谢城主低头看着他柔软的发旋,轻声笑了。
……
白日宣淫。
快到夜里时醒来,浑身酸痛。
祁昭抱着被角发呆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正事,带着秦修和给渡闻与魏老买的礼物出了门,先给渡闻送了去,之后转身去了植木堂。
魏老难得没在忙,靠在藤椅里慢悠悠的晃。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嗯?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祁昭笑眯眯把给魏老带的礼物捧到他眼前,“送给我最好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