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谢慎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摞灵符,二话不说开始洒,拍卖行的人没办法全部挡住,二楼顿时摇晃起来。
底下的人见着不好,匆忙说了声拍卖暂停,将灵植和藤木牌先撤了下去。
谢慎扔的灵符各种属性都有,拍卖行里藤木建成,隐约见了火,四周大乱。
陆作冰轻轻碰了祁昭一下,祁昭会意,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抱着乾坤木从后面溜了出去。
他刚走,陆作冰手指掐了个法诀,身后顿时出现一个和祁昭一模一样的幻象,只是眼睛有些无神。
陆作冰将幻象挡了挡,正色朝面前的人看了过去。
……
因着二楼很乱,底下基本没什么人,祁昭用了隐匿符,很顺利就溜进了乾坤木说的地方。
是在拍卖行更下一层的地方。
拍卖行上面金碧辉煌,这一层却阴冷潮湿,还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祁昭抱着乾坤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怀里的灵植用气音开了口:“就是最里面,那里……很血腥。”
祁昭点头,朝深处走过去,这里没有人把守,很静,祁昭慢慢走到深处,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顿时愣住了。
左右十个牢房里,黑压压全关着灵植师,他们目光呆滞坐在潮湿的地上,什么反应都没有,牢房的墙壁上,是被层层叠染的血迹。
祁昭眼神一晃,看到最边上的牢房,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里靠墙的地方放着刑架,上面绑着一位灵植师,四肢无力被挂在上面,浑身上下遍体鳞伤,双手不自然的扭曲着,像是被人生生折断了。
这间牢房墙壁上的血迹深到发黑,让人毛骨悚然。
乾坤木声音颤抖起来,“他们抓了很多灵植师,用刑具逼他们交出灵植后催眠,然后,然后……这些灵植师就会被拍卖,成为别人的给自己培植的傀儡。”
“而且他们拍卖出去的灵植灵脉也被污染了,修者用它修炼,很容易就会入魔!”
拍卖灵植师。
灵植灵脉污染。
祁昭心猛地跳了跳,“你的主人在这里吗?”
乾坤木这时候才把四周都看清楚,慌乱起来,“不在,我的主人不在,对了,他们今天说晚上拍卖的是五阶灵植师,应该就是我的主人。”
祁昭皱眉,突然感觉脚腕被一个凉凉的东西碰了一下,他吓了一跳,低头看过去,居然是腾蛇神木。
“你怎么来了?”
祁昭俯身抱起它,谢慎低沉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祁昭嗯了一声,刚想把之前乾坤木对他说的话告诉谢慎,眼角余光却看见地牢入口墙壁上有人影晃了晃,沉沉的脚步声也随即响了起来。
祁昭迅速又捏了一张隐匿符,在角落藏好了。
符纸是谢慎写的,祁昭不担心会被人发现,这是上次来的人确实也没有注意他这边,走在最前面的人浑身被一件斗篷罩着,脸也笼在帽子里,什么都看不清。
他在放着刑架的牢房门口停下了,声音嘶哑难听,沉暮老人一般,“他怎么样了?”
“还是不肯,这人意志很坚定,强行催眠也没成功。”
“呵。”沙哑的老人声重新响了起来,“用魔化梦魇花继续催眠,我倒是想看看,他还能撑几天。”
身边的人恭恭敬敬应下了,“是。”
老人环视一圈,道:“既然这里没什么异常,那上面的人应该就是纨绔子弟闹事了,赶紧把他们打发了,拍之后的拍卖也先别继续了。”
说罢,他转过身,重新上了石阶。等到脚步声彻底远了,祁昭松了口气,问谢慎:“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现在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回去后和陆煎水商量一下,彻底绝了这里的事。”
祁昭同他是一样的想法,说了声好,抱着腾蛇神木和乾坤木,又原路溜了回去,站在幻象的位置撤去隐匿符。陆作冰紧接着把幻象收回去,没人察觉到这里的异常。
拍卖行的管事还在和谢慎交涉,边上匆匆而来的黑衣人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管事缓和了下表情。
“客官,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您看这样如何?草木有时候因为外界变化,是有可能暂时做出无灵力假象的,您先带回去,如果一夜后还是如此,拍卖行会将灵石双倍退换,可好?”
谢慎晃着扇子,不屑的哼了一声:“态度早这样不就好了?但是我还真不图你那点钱,我现在也懒得跟你闹,如果一夜后还没好,我就砸了你这里。”
这话说的很纨绔乡土,管事眼里闪过不耐,但还是笑着,“是,抱歉。”
谢慎摆了摆手,“行了,都说岐木城拍卖行最好,不曾想也只是名虚名罢了,走了走了,一会儿都不想在这里待。”
管事忍耐了一瞬,退到了边上。
谢慎没看他,带着祁昭和陆作冰大摇大摆出了拍卖行,不知是他们要收尾没法顾及,还是因为觉得他们就是人傻钱多不用在意,拍卖行居然连跟踪探底细的人都没派出来。
三人绕路回了城主府,谢慎才把身上纨绔子弟的模样撤了,又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祁昭感叹了下谢慎的演技,“我们现在去找大城主么?”
陆作冰眼睛亮了亮,嗯了一声,疾步便书房走去。
书房。
陆煎水请他们坐下,先对陆作冰笑了笑,才看向祁昭和谢慎,“怎么样了?”
“确实有问题。”
祁昭把地牢里的情况给他们说了,听他说完,陆煎水垂眼,“这些年不怎么动作了,就有人这么大胆,在我眼里做这些事。”
陆作冰面无表情嗯了一声,“大概是这几年日子过的太好。”
陆煎水笑了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