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里最大的蹊跷就是你,祁昭心里这么想,面上波澜不惊笑了笑:“走,过去看看。”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过去,祁昭随意看了一眼,就直起了身:“井水已经干涸了,应该是很久没人进来过,不过井后有路,试试看能不能过去。”
说着,他不等池木说话,便抬脚迈了过去,瞬间过了那道透明的屏障。
祁昭回身,眼神惊喜:“能行,池木,过来吧。”
池木抿了抿唇,没动。
祁昭原本想着,若是池木还和梦里一般说前路只能让祁昭自己走,他就顺着台阶同意了。结果池木却换了套路,扬眉朝他一笑后,冷静迈了步。
井后的透明屏障在半空里出现了几丝明显的波动,池木皱着眉,虽说是有点缓慢,但还是一点点挤了过去。
【用魔障暂时隐蔽灵力,用灵植伪装光属,这是他最擅长做的事,勉强能混过去。不过虽说他没和梦里一样,但你还是要谨慎点,他这个人小心眼的很。】
祁昭嗯了一声:“我就是担心他到云深泉之后搞事。”
【不会的。】小九笃定道,【他既然在这里不动手,那么势必是想要得到云深泉水,但那里有天阶禁制,只要光水两属能遇见,他只能指望你。】
“就是说他打算等我取到后强抢?”
【基本是这样,总之你们现在和撕破脸也没什么区别,祁昭昭,你准备好了么?】
祁昭笑眯眯点头,其实池木刚从梦魇花梦境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就准备好和池木动手了,不曾想池木却中途按捺了回去。
小九知道祁昭乾坤袋里有不少好东西,加着云深境对暗属有压制,基本靠谱。
就算这些都不靠谱,小九往祁昭腰间的云纹佩看了一眼,觉着也没问题。
这么想着,小九嗯了一声,休养生息,不再说话了。
祁昭便和池木继续往前走,藏魂井是地图上描绘出来最后的地方,过去后就只能靠他们自己摸索。
这时候已经在云深境的深处,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郁,祁昭渐渐发觉有些不对劲,停了下来。
池木站在他边上:“怎么了?”
“迷阵。”祁昭说,“半个时辰里,我们已经路过这里三次了。”
池木方才没留心,闻言松开手,独自往前走去,不久后回到祁昭边上:“果然如此。”
迷阵这种东西,无论高明与否,本质上靠着的都是太极八卦,找到阵眼方可破除。祁昭不懂奇门遁甲,对这些很头疼,一时间特别想念远在晚景城的小神棍。
池木想了想,突然皱起眉:“我之前在一本古书上见过,说云深境内有迷阵,是千年前朔方城城主布下的,天阶迷阵,乾坤为底,八卦位面,内里多变化。”
天阶迷阵,还是最擅太极八卦的朔方城城主为之。
祁昭叹了口气,听着池木继续说:“我听说,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人到过云深泉,因为他……得到了白泽珠。”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不动声色打量着祁昭,妄图从他的表情中窥探到什么。
祁昭眼底面上满是疑惑:“白泽珠?我之前遇见过不夜,他不由分手就与我动手,还让我把白泽珠给他,但我从来没听说过白泽珠,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池木眯了眯眼,似乎在看祁昭是不是撒谎。
祁昭坦坦荡荡对上他的眼:“你能给我说说么?”
“我也只知道一点。”池木收回目光,“传说白泽山下禁地里有白泽神木的一缕残影,若是有人有幸遇见并且为白泽接纳,就能得到一枚浆果,它就是白泽珠。服食后融进识海,滋养血脉,血脉纯粹后修为能提升至少三个层次。”
祁昭知道他没说谎,但是却刻意隐瞒了最重要的一点。
白泽神木是祥瑞之木,枝叶能医死人肉白骨,白泽珠也是如此。
祁昭缓缓一笑:“原来是这样,确实很难得。”
说着,他又皱眉:“但现在我们没有白泽珠,怎么办?”
池木无奈摇摇头:“我也没办法,只能看天命。”
祁昭原本也就没指望他能什么,闻言想了想,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罗盘,池木一顿:“这罗盘很是精巧,是哪里买的?”
“好友所赠。”祁昭随口带过去,拨了下罗盘,“但是我看不懂。”
池木眼神晃了晃:“你这位朋友想来极擅占卦,可否告知姓名,将来将与之一叙。”
祁昭却突然想起了原文里渡闻双目被剜的结局。
他心头猛地一颤,面上波澜不惊:“他已然避世,这些便不提了,我不想扰了他清净。”
池木遗憾摇头,没有再追问,祁昭很快将话题绕回了破阵之上,盯着罗盘看了许久还是不知道怎么做,正烦恼着,边上突然有一枝淡白色的藤蔓探过来,不耐在罗盘上一拨:“看你们磨磨唧唧的,白泽真是老了,找到的传承之人一届不如一届。”
罗盘上的指针随着它的话晃了晃,停下来后直直指向东南方向。
祁昭怔了怔,其实他现在不太能相信草木,毕竟从前在植灵秘境的时候就是这样,桃花林里的草木那么软那么萌,末了居然是蛟龙用来降低他警惕心的东西。
这么想着,他伸手触碰上罗盘上的藤蔓,一阵暖意瞬间从指间渡到血脉里,与此同时,识海里的白泽珠也跟着颤了颤。
看来是真的了。
池木听不到草木的话,但他知道祁昭和真正的池木有相同的天赋,暗自眯了眯眼,面上却还在做戏:“这……这能信么?”
祁昭跟着他做戏,不确定的说:“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能的吧,总之我们也没别的法子,先试试就是。”
“也只能这样了。”
二人便顺着罗盘的方向往前走,淡白色的藤蔓一直跟在他们边上,见着不对了就在罗盘上拨一下。周围的雾气越发浓郁,但祁昭知道路是对的,因为之后再没重复过。
两个时辰后,正午时候。
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来,沉郁的雾气淡了些,周围的草木影影绰绰。
祁昭笑眯眯看了看藤蔓:“我是祁昭,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