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草和龙牙草跟着附和。
“你有人家谢城主有钱么?”
“你有人家谢城主的腹肌么?”
“你有人家谢城主声音好听么?”
“……”
赤火草寡不敌众,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偏偏青藤叶是被谢慎买回来送给祁昭的,对他忠心的很,也不会护它,顿时更伤心了,委委屈屈窝到了角落。
金钱草平日里被它欺负惯了,还觉得不解气,又揪了一枚果子朝它身上一扔。
祁昭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它的叶子:“别揪果子了,今年长的本就不多,再揪下去光秃秃不好看,开春后找道侣就不容易了。”
找道侣是大事。
金钱草深以为然,小心翼翼摸了摸自己的果子:“那我可得护好。”
怎么能这么可爱?
祁昭笑眯眯顺着它的叶子在果子上摸了摸,偏头叮嘱赤火草绝对不能欺负青藤叶,听见后者可怜兮兮应下后,重新提起了花洒。
两刻钟后,草木们浇够水,舒舒服服伸展了枝叶:“祁昭昭,么么哒!”
祁昭笑了笑,把空了的花洒放到一边,又给几株草木修剪了枝叶,出了暖阁。
虽说雪停了,但角落积雪未散,化雪时天寒,刚出去顿觉寒风刺骨。
祁昭紧了紧披风,匆匆朝住处走去,刚走过长亭,遥遥看见身着白衣的人站在长廊尽头,似乎是在等他。
是秦戮。
祁昭一愣,自三日前秦戮抱着秦修回了院落,他们二人就没再出来过,风月事祁昭不好插手,只命人按时前去送吃食,其余便不管了,于是也对他们之间后来的事一无所知。
如今秦戮突然出现,看着情绪也还算好,难道是和好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祁昭也走到了秦戮眼前,拱手道:“秦城主。”
“祁先生。”秦戮颔首,抬头淡淡看着他,“我能与你说说话么?”
“好。”
祁昭应下,二人往前走了一段,在凉亭处坐下。秦戮说是想与祁昭说话,真正坐下后却不坑声了,祁昭也不急,静静等着。
许久,秦戮垂眼,淡淡道:“他同意同我回去了。”
祁昭对此并不意外:“恭喜。”
“但我想,他虽同意了,却可能并不愿意,他……只是心软罢了。”
“而且你还利用了他对你的心软和舍不得。”祁昭说,“秦修虽是心魔,能看穿人的心思,但他其实干净的很,论城府连你分毫都能不及……秦戮,如今你得偿所愿,我说其他都没必要,但你应该清楚,你之后要做什么。”
秦戮睫毛颤了颤,低声说:“我知道,我会待他好。”
“望你莫要食言,秦戮,再不会有别人能像他这般喜欢你了。”
秦戮沉默着点了点头,祁昭便不再说话,起身朝凉亭外走去,刚走了两三步,听到秦戮轻声开了口:“原本,我以为你会阻止我,毕竟……”
毕竟他伤尽了秦修的心,而祁昭与秦修关系极好,自然对他颇有怨言。
祁昭却摇头笑了笑,回头看他:“秦戮,我是灵植师。”
秦戮目露疑惑,不知道他这话和那有什么关系。
“当时在凤凰山,我分明什么都没做,见不老树也不多,它却把树枝给了我,你真以为我不清楚是为什么?还有在白泽禁地的时候,你在,我感觉到了。”
祁昭看着秦戮:“灵植师的草木感知力与身俱来,我眼睛可能没看见你,但感觉不会错。”
说罢,他摆了摆手,重新朝外面走了去,快要走到拐角处时,听到身后又有清清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祁昭,我会待他好的。”
祁昭笑了笑,脚步未停,走了出去。
……
之前喜宴结束后,来往宾客便各自归去,六城留下来的只有岐木城和天墟城。
又过五日,他们也要走了。
陆作冰似乎还和陆煎水闹着脾气,抿唇站在边上不说话,被后者微笑着摸头杀,红着耳朵跟着他上了马车。
祁昭看着,觉得陆作冰的出息和他也差不多了。
这么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他抬头,秦修站在他眼前,慵懒一笑:“小朋友,想什么呢?”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衣袍,衣袖和下摆绣着暗纹,是秦戮的,倒是很衬他。
祁昭笑了笑:“在想你就这么走了,不知下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有缘自然会见。”秦修说,“若是你实在舍不得,我留下来陪你就是。”
秦戮目光淡淡看过来。
祁昭低头摸鼻子,很是怂,秦修失笑,回头看秦戮:“我想和小朋友说说话,稍后就过去。”
秦戮知道他的意思,虽然不愿,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回了马车。
秦修带着祁昭上了城楼,天晴着,城楼上和地下的积雪已经消了,远望过去坦荡晴空,秦修笑了笑:“从前我在这里看天墟城,风雪冷的很,总觉得心都热不起来,现在换个时候看,倒是还好。”
祁昭看着他:“那你的心,现在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