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掌上放出的白光,殊漠灵机一动对着自己废掉的左腿施加……毫无反应。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机找了一只受伤的兔子,放出手掌上的治愈能量,兔子一会儿就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模样。
奇了怪了!
稍加思索:无法自愈,能力惊人,擅长祝福。
殊漠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但目前为止也仅仅是个猜想,如果真的是那样,以后总能得到证实。
并没有为自己的断腿无法治愈而难过,拿过杰森为他做的拐杖,殊漠分分钟适应了自己的瘸腿状态。
殊漠拄着拐杖找上了杰森,“我觉得我已经修养好了,祈福仪式可以开始了。”
认真打量了一番,杰森见殊漠真的不再似三天前那般苍白得快要死掉的羸弱模样,这才领着殊漠朝屋外走去。
杰森妻子埋葬的地方很偏僻,有些地方不是殊漠一个瘸子能过得去的。
惊呼一声,殊漠反应过来他这是被杰森抱在怀里了。
“谢……谢。”
没有回应殊漠,杰森一路沉着脸抱着殊漠来到了山顶。
停在了一个小土堆前,殊漠明白这算是目的地了。
“我的妻子叫安娜。”说出了亡者姓名,这场仪式便可以开始了。
“嗯,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这三天殊漠确实是有认真学习圣职者这门职业的。
尤其这壳子之前还是个主司治愈超度的持证光明牧师,更是适合做这祈福活计。
口中诵念着经文,殊漠闭上眼,冥想着死者的名儿。
双掌之中凝结出祝福的圣光,一点一滴涌流向死者所在的墓堆之中。
杰森一开始救殊漠回来只是碰碰运气,毕竟这位圣职者太年轻……哪知道居然能够见识到如此震撼的圣者神力。
这般郑重的、耗费精力的全套祈福,放在以往圣职者当道的时代,是他一个猎户万万求不来的。
不由自主地,杰森弯下了身体,虔诚地叩伏在泥地上,赞颂着这位伟大的圣职者。
“主,与我们同在!”结尾永远是这般刻板而仪式,念完这句话,这场祈福仪式便算是彻底结束了。
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没有搞砸。
回过头相对杰森说点什么,却见对方跪在地上,殊漠轻咳一声,“杰森,仪式完了,我想你的妻子能在天国过得安详,来世一定能到一户好人家过上无忧的幸福日子。”
“感谢您,我的主。”杰森站起身来,冲着殊漠一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前是我太过无礼了,请原谅我的无知。”
“千万别这么说,个人的信仰自由。”说到这儿,殊漠真诚一笑,“而且我也根本没有那个资格来怪罪你啊,如果不是你将我从雪地里挖出来,我哪还能站到这里冠冕堂皇说大话呢。”
“您不介意世人对您的亵渎?”称呼已然上升到您了,可见杰森是真的将这位年轻圣职者放到了神明的位置上。
以前杰森没有信仰,只不过是他的小妻子信奉真主,他才耳濡目染没有那般排斥。
如果不是妻子死亡前,奢望能有一场体面的祈福仪式,他是压根不会在路过被埋的殊漠身边时,停下脚步。
冥冥之中也许真的是有神明的,妻子影响了他的信仰,死亡之前指引着他去见到了他的真主。
如果这个慈悲的少年不能被成为真主,他不认为这个世界还有其他人能有这个资格被供奉上神坛。
你说教皇?那位只知晓揽权发放救赎券的渎神者?
呵,杰森并不反对斯诺克公爵的这项清洗运动,教会早已腐朽,留在里边的究竟有多少人能够释放出面前这位年轻人这般精纯的能量?
恐怕那位被当众烧死的所谓真主化身的教皇也是不能够的。
“人生来便携带着罪孽,若不经历劫难的洗礼,怎能抵达彼岸的净土。”殊漠望着苍天,感怀道:“若是无法在这条充满荆棘的人生道路上坚定地走下去,主也无处接待我们这群沉溺世间奢靡的懈怠者。”
“您竟是将世人的鄙夷看作是真主对您的考验?”杰森很是惊诧这位年轻牧师的眼界。
“是的,一切都是考验。”在胸前画出十字,殊漠微笑,真诚不似作伪,“我所需要做的,只是信奉着我的真主,并将这份真主授予我的慈爱传承,仅此而已。”
那一刻,杰森仿佛看到殊漠身后有六翼洁白羽翼在振翅煽动,萦绕在殊漠周身的是那般耀眼的圣光,仿佛下一刻这位饱受人间摧残的圣职者,便会脱离凡体肉胎而去,回归真主所在的极乐园。
“您真是一位仁慈的圣者。”杰森匍匐在殊漠面前,恭敬地亲吻着殊漠的脚趾,“愿您宽恕我曾经的亵渎罪孽。”
“我只是主在人间的代行者罢了,真正能够宽恕你的,只能是你自己。”伸出手,抚摸着杰森的发顶,殊漠慈悲道。
“我自己?”呢喃着这句话,杰森思索着,曾经那些浑浑噩噩的过往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中都过了一遍。
交叠暗涌,一层层描绘着色,开始变得鲜明。
他从未觉得似如今这般看得真切。
是啊,原谅他自己的,向来只能是自己的真心。
再叩首,杰森彻底皈依,“吾主,愿您能允许愚人的追随,从此倾听您的教诲,常悟真主大道。”
“真主不会拒绝追求真理真知的善良人。”殊漠扶起杰森,微笑,包容。
就这样,殊漠这个半吊子圣职者拥有了第一位门徒——猎户杰森。
在学习的三天之中,殊漠想明白了他在这个世界的攻略。
重塑真主在人间的光辉,收获一大批死忠信仰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