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都摆到面前了,在场的文武大臣肯定是要拿起来看看的,顺便辨别真伪。
还有那件薄得不像话的棉衣,朔州苦寒,冬天比内地长多了,御寒衣物的质量不过关,对战斗力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渐渐地,有些人脸色开始变了,他们多是间接能和此事扯上关联的人。
至于直接有关的人,基本上一开始就撑不住了,因为卫盛的证据实在是太充足了。
还有就是皇帝的态度,他生性多疑,且最恨有人挖自己的墙角。卫盏上回在易州惹的事算是内乱,还有昭阳王给他背锅,这回却是差点丢了凤台关,性质严重了十倍都不止。
若非如此,几件证物被传看了一遍,皇帝怎么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书信没人敢看,卫盛直接呈给了皇帝,成功地让他原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阴沉。
涉及到皇帝的家事,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神佑皇帝不会马上做出决定,可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场就宣布贬卫盏为庶人,全家发落易州,相关人员该砍的砍该贬的贬,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君律并不意外皇帝罕见的果决,因为卫盏触碰到的,何止是卫盛的逆鳞,也是皇帝的。
不过半日工夫,三皇子党全军覆没,这让君律感到了隐约的不安。
他总觉得皇帝在以这样的方式暗示什么,你们能得到的都是朕给的,朕不给的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君律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姜源,姜源表示自己也有同感。皇帝为什么让卫盏去易州,他不知道易州的老百姓有多恨卫盏吗,由此可见,他对卫盏的不满有多深。
“君父君父,先是君再是父。”姜源低低地叹了一句。
触动了皇帝的利益,亲生儿子又如何,待遇并不会比其他人好到哪里去。
君律下意识就想到了卫盈和卫央,卫盏还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可他的小卫央呢,何其无辜。
想到卫央,君律就不能不想到卫盛,心底的忧虑不禁更深了。
处理好了卫盏,皇帝回过头给卫盛封了王,正是他先前给卫盈透露过的秦王。
听到秦王这个封号,无数人感概良多,上一位秦王可是中宗皇帝。
只是兴祖皇帝心胸开阔,儿子越能打他就越开心,还差点让人误会他有废太子立秦王的意思。
卫盛面临的局面和先祖完全不同,秦王的封地就在渝京附近,这意味着他封了王也不必就藩,不会离开权力中心。与此同时,卫盛前面没人了,他已经是皇帝事实上的长子。
距离储君之位,卫盛只差一步,可这一步能否过去,并不是他自身可以决定的。
大衍皇朝以军功封侯,凭君律的战绩,封个千户侯绰绰有余,可皇帝就像是忘了他似的,赏赐给的异常丰厚,就是只字不提封侯的事,也没让他继续跟着卫盛。
君律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有入仕的心,正好每天在家陪老婆儿子。
小鱼儿越来越有活力了,每天在姜源肚子里闹腾不止,君律玩得乐此不疲。
最让君律感到遗憾的,是卫盛封王之后低调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徐贵妃再三叮嘱的结果。如此一来,君律要想见到卫央就很不容易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暗号什么时候都能对,只有卫盛平安无事,卫央的安全才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