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红河郡是大衍皇朝最靠南方的一个郡,距离朱夏和南越的国都比易州的州府都要近上许多,就算很多人的祖上是来自中原,可三四代下来,对大衍皇朝的归属感难免还是淡了。
但是过了红河郡往北走,随着地理条件的好转,形势又发生了变化,原先高歌猛进的朱夏南越联军开始遇到抵抗了,哪怕对手不是正规的朝廷军队,也让他们的进度明显减慢了。
两国联军是来瓜分地盘的,自然是自身的损失越小越好,对方不抵抗,他们也懒得大开杀戒,可要是有人反抗,大动干戈也是免不了的。
无论是君律还是孟凌山,他们的人马都主要集中在易州北部,其中君律偏西,孟凌山偏东,南部相对人少的山岭地区,实在是力有不逮鞭长莫及。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正规军交战,朱夏南越绑起来也不是大衍皇朝的对手,可民间自发的零散抵抗,打不过人才是正常。
舒翰绕道燕州突袭渝京的消息通过飞鸽传书传到朱夏南越两国。利字当头,两家死对头再也顾不得所谓的世仇,战机稍纵即逝,现在是他们夺回旧土的最好机会了。
都说易州的边防如同虚设,可那主要是指红河郡,随着战线向北推移,抵抗的力量越来越强。
铁勒人动兵之前,朱夏南越都不敢攻得太狠,大衍皇朝的地盘太大了,单是一个易州,就比他们两个国家加起来都大,要是孤军深入,回不来可就惨了。
北线开战以后,他们的担心消失了。自古以来,大衍皇朝都是重视北线胜过南线,如今舒翰都要打到渝京了,朝廷肯定是无力再管易州了。
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两国国君一商量,同时给军队下了命令,全力向北进攻,打到哪里算哪里,谁家拿下的就算谁家的,日后以此划界,再无分歧。
如此一来,易州南部的局面就是彻底乱了。
要不是君律出兵及时,朱夏和南越真有可能把堪舆图恢复到大衍皇朝开国时的局面。
其实,早在舒翰兵发燕州的消息传来时,君律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可惜关键时刻,他和孟凌山就是否出兵、什么时候出兵发生了分歧,而且是两人相识以来的最大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
在君律看来,只要朱夏人和南越人露出他们的真面目和真实目的,他们出兵的时机就到了。
君律的底线是保住易州,以最少的代价保住完整的易州。
偏偏孟凌山不这样想,他觉得自己和君律平分易州中北部就够了,硬把南部抢回来,得不偿失。
只考虑当前利益的话,孟凌山的话很有道理,易州最好的土地在北部和中部,人口也主要集中在这里,他们占据地形优势,打出去固然不易,可扼守天险自成一派,那是足够了。
君律说服不了孟凌山,因为他们想要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可没有孟凌山的支持,君律要单抗朱夏和南越两国,也是不太现实的。
要知道,孟凌山很多年前就是朝廷驻易州的守将,他手下的人马,那是正规军演变过来的。反观君律,那就是真正的白手起家了,要不是他家学渊源,又有从军的经历,还真拉不起人马。
可就是这样,单纯拼战斗力的话,君律暂时还拼不过孟凌山,他的优势在于经济实力。
见君律面带踌躇,姜源轻声问道:“怎么了?你和孟将军还是没有谈妥?”
君律默然颔首,沉默片刻又道:“不仅是没谈妥,我担心我们的合作就要终止于此了。”
“怎么会?”姜源闻言惊讶不已,君律很聪明,孟凌山也是聪明人,双方的合作一向很愉快,“孟将军不愿出兵,也有他的考虑,怎么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