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终于伸手揽住了他,轻轻往怀中带了带,翻身小心地压在了身下,他低头吻上王悦,能闻到王悦传来身上淡淡的酒气。他什么都没说,抬手揉着王悦的脑袋,一点点撬开王悦的唇,王悦浑身都僵住了,谢景低头吻着他,极有耐心一点点地教他回应。
王悦的脑海中似乎轰的一声,他彻底失去了反应,这酒喝得真的很多,醉的他眼前发昏。他抬手,紧紧抱住了谢景。
“是我。”谢景低声安抚着王悦,手不住地抚着他的脊背,“我在这儿。”
王悦这才发现自己颤得很厉害,嘴里胡乱地低声喊着谢景的名字,他一直在喊谢景,那声音含糊得他自己都听不清,呜咽似的。他紧紧抱着谢景,十指掐着谢景的胳膊,指节都白了。
谢景低头吻他的脸颊,低声叹道:“怎么抖成这样?你喝了多少?”
王悦没说话,颤抖着手用力地去扯着自己的衣领,脸色苍白。王悦觉得他自己现在这样子一定很恐怖,至少算得上狰狞,谢景一直在压着他,很明显地极力安抚,可王悦觉得一点用都没有,他如今什么都听不进去,焦虑和灼热充斥了他的脑海,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要谢景。
头一次喝酒喝疯了。
他扯下了自己的衣服,朝着谢景的身上靠去,他脱着谢景的衣服,房间中响起一道清晰的裂帛声。
直到谢景终于进入他身体的那一瞬间,王悦才忽然安静下来,他低垂着头隐忍,颤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景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
王有容在谢家门口硬是等了一夜,快天亮的时候才瞧见王悦从谢家走出来,他神色一凛,忙拍了下脸让快困得睡过去的自己清醒过来。
王悦脸色有些苍白,他抬头看了眼朝他走过来的王有容,下意识抬手收拾了一下衣襟。
“世子你,没事吧?”王有容打量了一会儿王悦,觉得王悦的状况有些不大对劲,王悦似乎很虚弱。
王悦抬手抹了把脸,呼了口气,“呼,我没事,你怎么在这儿?”
那我不得等着你出来啊,这把你一个人丢谢家,明日我怎么同老丞相交代?王有容看了眼王悦,正欲说话,忽然瞧见了王悦脖子上的印子,他整个人一顿,猛盯。
王悦被他盯得发毛,摸了下脖子,忽然猛地想起什么抬手将衣襟拉了下,他抬眸望着王有容。
王有容有些欲言又止,“世子,你……”
“我喝多了。”王悦平静道:“喝多了知道吗?我不记得了。”王悦这一句冠冕堂皇的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王有容其实也不大好说什么,他看着王悦那副倚着墙虚弱的样子,良久,终于低声道:“世子,你既然都已答应了老丞相,你……”
王悦抬眸冷冷扫向王有容,王有容立刻识相地闭嘴了,王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很久之后,他才缓缓道:“我有分寸,是我今晚确实喝多了。”风吹在他脸上,他闭了一瞬眼。“今晚的事儿别同王导说,算我欠你个人情。”
王有容没什么好说的,没答应也没不答应,他转开了话题低声道:“郗大小姐我替你送回去了。”
“嗯,她还好吧?”
“一直在睡,没事。”小姑娘确实是能喝,喝了倒头就睡,极其乖巧。
王悦扭头看向他,“行,走吧,我们回去。”
王有容见王悦那张苍白得像鬼似的,终究是没忍住问了一句,“谢陈郡他人呢?”
“拿药去了,我没等他。”王悦抬起手挥了下,腕上果然殷红一片。
王悦觉得谢景这一晚上估计也被他折腾得够呛,他伤口裂开四五回,谢景上了两三次药,最后上药的手都开始抖,却是怎么都拗不过他。王悦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如今回忆起来,就跟魔怔了似的,也不知道谢景作何感想。
如今王悦的酒是真的醒了,脑子却依旧昏昏沉沉,他什么都想不清楚,却唯独记得谢景安抚他时,不停低声在他耳边念的那一句:
“我在。”
第77章 月色
王悦没能睡着, 回了王家后在温水池子里泡了会儿, 自己一点点将身上收拾干净了,他揉着湿漉漉的头发慢慢往外走。
天色未亮,他没地方去, 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大半个晚上, 忽然觉得没意思, 抬手随意地擦了把头发, 起身往外走。
天刚蒙蒙亮,他便打算去尚书台。
“兄长!”王恬路过院子,正好瞧见王悦往外走, 招手喊了声。
王悦回头看去, 瞧见是王恬, 微微有些诧异, 随口问道:“我去尚书省,顺路一起去?”
“不了, 我今日不去尚书省。”王恬在王悦跟前站定,两兄弟这些年之间一直不讲究什么礼数,他没行礼,开口道:“前两天几个本家的叔伯与从弟到了, 父亲让我忙着招呼。”
王悦发现王敬豫对他的态度改观了不少,从前王恬从未正眼瞧他,如今还知道主动打个招呼,王悦觉得这样挺好,随口便接了句, “辛苦了,好好招待他们,这些日子王家出了不少事,你让他们放宽心。”
王恬点了下头,又道:“你去尚书台?”
“嗯。”
两人一起往外走,王悦问了些近日里家中的事,王恬一一应了,兄弟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说不上熟络,也说不上冷淡,疏离中带着些客气。
走到门口,王悦问了一句,“对了,来得是哪几个本家子弟来着?我知道有王允之,还有谁?”
“我让人将册子给你送一份。”
王悦点了下头。倒也没太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尚书台,正午时分。
王悦低头看着醉醺醺趴在桌案上还未彻底清醒的陶二公子,在他眼前用力地拍了下拍手,“醒了醒了!”
陶瞻抬起眼皮看了眼,瞧清眼前的人是王悦时,他的眼神有些异样,搁在从前他决计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是跟王悦成了一路人,这事说出去真是匪夷所思。他顿了下,抬手捞过手边的茶杯,望着王悦想说句什么,实在怪异,最终还是低头抿了口茶。
郗璿也到了,她吃了饭才过来,一夜无梦睡到天亮,她精神气明显比陶瞻要好,翘着二郎腿坐在王悦堆满了文书的桌案上,她一旁站着似乎困倦至极实则提溜着眼睛盯着他们的王家老牌幕僚王有容。
王悦看了眼这圈人,视线最终落在装模作样打着哈欠的王有容身上,王有容忙点头示忠心。
王悦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