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选择题，大部分人不会有犹豫。
睿景帝却笑了。
“来人，把她带下去，押入天牢。”
陈玉迷茫地被带了下去，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就连江宿也是呆呆傻傻的。他本意是要逼出陈玉交出解药的，在他看来，大不了现在让步一下，等药拿出来就撕破约定便是。反正对于江宿来说，他的道德感并不强，所谓兵不厌诈，江宿一向奉行于此。
睿景帝什么也没有解释，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选择。
万民比不过皇后一人吗？
他自己也比不上皇后吗？
谁知道呢？
【恭喜宿主，成功点亮十颗星，并成功开启交换功能。附注1：交换功能可交换任何该世界法则能合理出现的事物，非世界合理存在不允许通过。附注2：交换功能并非无害，风险很大，请谨慎使用。】
第12章 暴君与妒后（12）
83嗷嗷叫，终于终于熬出十颗星了。只要拿到男主的心，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可以完成。可是，宿主有那么容易就妥协吗？要知道前两个世界里，宿主就败在取心这一步。而12且，这一次与之前的不一样，身为机器的83都能感觉到江宿对此世界男主态度不一般。就好像……就好像，宿主反而被攻略了一样。
83再次将升级之事在江宿脑中提示了一遍。
但江宿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12 【恭喜！已达成十颗星的攻略成就，宿主可选择恰当时机取出男主的心。83友情提示，无其他人类存在，男主体能处于虚弱状态，此时正是取心的好时机。】
取心？哦，对了。他死了，为了复生，需要完成任务，取走男主的心。恍惚的江宿终于记起自己的任务，转过身，看向睿景帝。
睿景帝靠在床头，并不准备在江宿面前继续装下去。他并不担心自己的病，陈玉既然有药，他就不怕陈玉不会拿出来。蜂蜜与皮鞭，嘴再硬都能撬开，而他等得起。不过陈玉最该死的地方却是竟然想染指江宿。
“皇上。”江宿坐下来，手指游离在睿景帝的胸前，清冷的声音响起，“皇上的这里，可是属于臣了。”
叶初握住江宿的手心，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还真是锲而不舍。那好，如果我说是呢。”
如果是的话……江宿对83的催促充耳不闻，他低头狠狠咬了一口叶初，叶初阻止了江宿的继续，哪怕他完全被江宿挑起欲望，忍得难受。这病会传染，江宿到底明不明白！皇帝真是生气了，把叶初按回了被子里，自己去了书房。
陈玉简直被睿景帝气死了，她完全没想到睿景帝会做这个决定。这不可能！陈玉冷笑两声，皇帝难道还会真心喜欢江皇后吗？怎么可能，她太明白了，皇帝心里只会有自己，他绝不会喜欢任何人的。陈玉越是这样说，越是惴惴不安。她感觉得到皇帝对皇后的态度不一般，这让她有些嫉妒。
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还好，她早在皇帝来青州后就因为皇后至今未死，还有所提防。
第二日谣言四起。陈玉是有本事的，早在之前，陈玉就做好了准备，哪怕在监狱，她依旧能搅乱一潭浑水。皇帝罔顾苍生，不顾难民死活的流言漫天都是。街头巷尾，哀嚎一片。
暴君妒后，天要亡民！三言两语，竟好像是江宿惹来天灾，才出现瘟疫一般。
那些受灾的百姓甚至联名上书，求皇帝废弃妖后以正朝纲。声讨声比三年前江宿遣散后宫可要大多了。睿景帝对此充耳不闻，只在某些大臣有意无意探听口风时训斥一顿。大惊小怪，难道朕堂堂一个大国，还找不到一个能配出药方的人吗？朕的太医若如此不堪大用，不如舍之！大臣吓得再不敢多嘴一句。
江宿听及此，对睿景帝说：“臣看史书时，总是嫌弃因为美人而失去江山的君主昏庸无道，但轮到自己，我只愿我在你心里抵得上这万里江山。”
睿景帝冷冷淡淡地翻看奏折，并没有理会江宿。美人，真会给自己贴脸，皇帝的重点稍稍跑偏。
只是久久之后，忽然道：“朕说过，朕是九五之尊……”
“真龙化身是不是？”江宿插嘴，“皇上来来回回只会这一句吗？”
睿景帝被噎了回去，干脆不说话了。江宿推开睿景帝面前的所有奏章，坐到他面前，睿景帝深深地皱眉，这个江宿又闹腾什么。他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江宿便受着这份恩情便是。
“你信不信我？”江宿道。他既没有自称臣妾，也没有尊称皇上。你和我，我们是平等的两个人。
睿景帝浓黑的双眸凝视着江宿，摸不清江宿的意思。江宿没有解释，摇摇响铃，推门而来一个侍女，手里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汁。江宿接过药汁，让侍女离开。
江宿神情平静，手中瓷白的勺子舀起乌黑的汤汁，一股苦涩味扑面而来，叶初不用尝，就知道他有多苦。
偏偏江宿告诉他，“这是能治时疫的解药。”
没错，这是江宿和系统交换的。系统达成十颗星之后，可开启交换功能。江宿交换了解药，用这一世的每一天。从这一天开始，只要他仍旧活在这个世界，那么每日子时，江宿都将体验一遍车祸时全身骨肉被碾压的痛感。日日如此，夜夜如此。但江宿并不后悔。
你以真心赠我，我必真心还你。
叶初盯着江宿看了一眼，江宿毫不畏惧地盯了回来。
“好。”叶初没有问药从何处来，也没问江宿如何得到，接过药，一声不吭一口喝干。正如江宿不会不会问他为什么宁愿不要解药也不舍弃自己。
江宿见他一口喝干，笑嘻嘻地从袖间摸出一个小包。江宿解开帕子，里面竟然是一小白淡黄色的饴糖。
“这什么？”叶初皱起浓眉，却被江宿粗暴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糖。
江宿理所当然：“糖啊。药苦，吃块糖。”江宿知道叶初从没吃过这东西，不管上一世这一世。在他漫长的皇帝生涯中，没有一个会在他吃过药后喂糖的人。
叶初觉得别扭：“朕不是小孩子……”
“没说皇上是小孩子。”江宿嘴角一翘，坐到叶初怀里，“皇上这几日不搭理臣妾，我心里难过得很。”江宿故态萌发，最是喜欢假惺惺逗弄皇帝。属于他的人，江宿不会让任何人抢走。
哪怕承受痛苦。
清风入帘，吹起一阵涟漪，已是子时。江宿趴在叶初胸口，冷汗津津，全身颤抖，骨骼的每一处都在断裂，肌肉被撕碎，血管爆裂，血浆被挤压，江宿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他仿佛能在耳边听到开裂撕碎的声音，系统说惩罚便是百分百不掺一点水的惩罚，这种模拟的疼痛完全还原了，甚至更疼。
当时被车撞，他很快就流血而死失去知觉，可现在不一样，他承受着疼着，意识却是清醒着的。这恐怕就是系统故意折磨他，惩罚人满了十颗星却不去取心的行为。
疼，实在是太疼了。被大货车压碎的感觉生不如死，这世上怕是没有哪个人像江宿这样，一遍遍体会这种痛楚。江宿已经在心里咒骂皇帝了！江宿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叶初却被他惊醒。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叶初检查这江宿每一处身体，却没看到任何一处伤口，难道是内伤，还是……叶初脸色忽然一白，他就不该答应让江宿和他睡在一起！
“朕去叫太医……”
“别去！”江宿拉住叶初的手，“别去。我没事，待会儿就好了。”
太医救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