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书曲惊了一下,慌忙以扇掩唇,干笑两声:“玄泽师兄,早啊。”
宫垣抬头看了眼正午的太阳,淡淡道:“是挺早的。”
清书曲有些尴尬。
好在宫垣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只偏过身,道:“先进来吧。”
清书曲道了声“好”,抬脚走了进去。
二人落座后,相顾无言,良久,宫垣才先开了口。
“仙门之事,你是何时知晓的?”
“三百年前,在山哭岭。”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菩提八方天,空蝉圣僧,渡尘,罗乙观,非妄。”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你们会担心,而且,没意义。”
是的,没意义。
就算宫垣他们知道了,又能做什么?仙门封闭不是小事,这关乎此方世界所有修士的道途,他们就算想护住清书曲,也无法扛住这世间所有修士的怒火,而且仅是护着清书曲,却改变不了他最终泯灭身魂、不如轮回这个局,之后留给他们的,只有自责与不甘。
“唉——”宫垣长叹一声,又问,“何时去祭仙门?”
“大乘之后。”
“嘭!”由于宫垣站起身的动作太猛,带倒了身后的椅子,他几步走到清书曲面前,低头将对方平淡的神情印入眼中,宫垣张了张口,有些艰难地发出了声音:“你已经大乘了……”
“是啊,我已经大乘了。”清书曲抬头回望对方,笑得风轻云淡。
宫垣心里不由抽痛,自责、不甘、无力、懊恼……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宫垣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清书曲浅笑叹息,他抬手抓住宫垣的衣袖,摇摇头:“没事的,虽说是大乘之后,可也没个固定的时间,兴许是百年之后,或千年之后亦有可能,不是吗?”
宫垣知道清书曲只是在安慰他,可他却没办法真的放开心,反倒更加焦虑,毕竟所谓的之后,也有可能就是下一秒。
清书曲也知道宫垣这个心结没法轻易地解开,于是转移了话题:“非妄可是只将此事告知了你和大师兄?”
宫垣点头。
“也好,”清书曲垂眸,淡淡道,“暂时不要告诉玄枢他们了。”
“我和大师兄也是这般决定的。”
得了宫垣的回答,清书曲似是松了口气,他偏头看了眼窗外,思索着之前决定的一件事,该怎么和宫垣开口。
“这是什么?”
宫垣的声音让清书曲回过了神,他转头看向宫垣,发现对方的视线正黏在自己的颈项处,清书曲下意识的摸了下脖子,下一刻,昨夜在竹林的荒唐事浮现于脑海,清书曲面色微微一变,立刻捂住了脖颈上的红痕:“没……没什么,大概是被虫子咬了吧,昨夜我在竹林里喝酒来着……”
宫垣可没错过清书曲那一瞬慌张的神态,所以自然是不信对方口中的言辞,他担心清书曲是因仙门之事使身上出了什么问题,于是神色一凝,一把擒住对方的双手就开始扒衣领。
“别,玄泽师兄你住手!”清书曲奋力反抗,试图逃离魔爪,“这大白天的影响不好——”
“嘶啦!”宫垣完全无视清书曲的反抗,然后很暴力的撕开了对方的衣服……
看着那满身旖旎的吻痕,宫垣有些懵逼。
而清书曲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时间,气氛尴尬无比。
“玄玦……”
“师尊?!”
宫垣还未来及问清书曲身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清书曲和宫垣同时一僵,瞬间望向门口,只见晓无衣张大了嘴满脸呆滞的看着他们。
宫垣立刻把清书曲的衣服一合,视线四移,轻咳两声:“何事?”
晓无衣瞬间回神,他悄悄地看了眼面色微红、正借着宫垣的遮挡整理衣服的清书曲,一瞬间后悔不已,于是,晓无衣坚定的摇了摇头:“弟子没事了!师尊你们继续——”
说罢,人已经跑的没影了。
宫垣一看,立刻明白他俩这是被误会了,他正欲将晓无衣追回来解释,可蓦然想到清书曲那一身吻痕,似乎还真不好解释。
于是,宫垣回头看了眼清书曲,问道:“怎么回事?”
清书曲拢了拢衣领,没有立刻回答,只言:“可否请玄泽师兄帮我个忙?”
宫垣眸光沉了沉:“……和此事有关?”
“是。”
“好,我答应。”宫垣应下了,“不过,告诉我具体情况。”
清书曲点点头,他垂下眼帘,手指摩挲着碎裂的衣料,回道:“昨日,非妄将度世莲交给了我,我心里有些难受,就一个人跑到了竹林里喝酒,之后有些醉了……我的眼睛还有些看不清,当时也没用神识,朦胧见看到一个人影……”
“轰!”一张木桌瞬间化为飞灰,宫垣的脸色极为难看:“可是那小人乘人之危,欺侮于你?!”
“玄泽师兄你听我说完!”清书曲也发觉自己刚刚的话有点歧义,他赶忙安抚宫垣,“我知道那人是谁,而且也没被欺负。”
宫垣愣住了:“什么意思?”
“师兄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清书曲有几分无奈,“就算我当时醉了,也不可能随意让人近身,更别说被……所以这些事,我都是自愿的。”
“……自愿?”宫垣有些诧异,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道,“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