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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狂笑长安 > 狂笑长安_分卷阅读_134
  穆小白磨磨蹭蹭挨到浴桶边,羞得两只耳朵都红透了,连李慎都被他这反应闹得有点不自在,皱一皱眉,没好气道:“干嘛?还要我帮你脱啊?”
  穆小白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扒光,闪身跳进浴桶。李慎猝不及防被溅出来的热水扑了一脸,瞪着眼抹了把脸,抬手一巴掌扇上穆小白后脑,将人一脑袋扇进水面,呛得连连咳嗽。
  “趴好了。”
  李慎将手伸出水中,沿着穆小白伏在桶边的脊背缓缓推移,刺激对方体内的源能跟随他的手掌而动,将淤积在穆小白体内的各个暗栓一一化开。穆小白能在这般年纪晋入仙路六步,凭的并不是天赋异禀,而是对自己的那股狠劲,他一次次将自己逼入绝境,在生死间疯狂挤压体内的潜能,那股不要命的劲头,便是李慎也自认弗如。
  然而这样做,也势必会给身体造成难以承受的负担,这些暗伤积压起来,迟早会要了他的命。李慎发现这件事后,便会定期给他梳理体内源脉,化解积压的暗伤,以防这小子把自己的小命给玩丢了。他离开长安这两年,此事便托付给了龚云,但李慎也清楚,穆小白看似乖巧,实则不折不扣是个乖戾的主,除了他以外,谁的话都不会听。这两年对方到底在龚云那里做过几次治疗,恐怕是个少得可怜的数字。
  累出满头大汗,李慎抄起挂在桶边的毛巾擦了把脸,忍不住又在穆小白脑袋上盖了一巴掌。
  后者吃痛的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抬眼看他。
  “说了多少次不听,我又照顾不了你一辈子。”李慎叹了口气,伸手抓着对方那头湿漉漉的白毛,无奈并宠溺的揉了两把。
  然后,他正起脸,第不知多少次对穆小白道——
  “好好活着,听话。”
  第93章 天凉好个秋(一)
  在雁国逗留的最后一天,李慎一个人又上了福山。
  “那个男人过得很好,我不会认他,我想你也不希望那样……还记得你给我唱过的歌,我会去你的家乡,那片草原上看看……”
  他挽起衣袖,用手挖开了母亲的坟墓,从已经腐朽的棺木里,取出了母亲的骨灰坛。
  他擦拭着坛上的灰尘,语气是说不出的温柔。
  “我带你回家。”
  ………………
  从使者口中知晓了事情经过的雁王,几乎是连夜准备好了报酬,甚至比之前谈好的还要再多出三成。他看着一脸乖巧腼腆站在李慎身后的穆小白,也不敢再犯以貌取人的错误,简直是将对方当成了洪水猛兽,态度那叫一个恭谨小意。
  李慎心中好笑,面上却不显,和和气气与对方交接了酬金,提出告辞。吕筝听闻他这么快就要走,很有些遗憾,张罗着把小小雁国的特产一箱一箱往他车上堆。李慎拦她不住,也就由着她去了,穆小白倒是很开心,因为这里面大多都是吃的。
  李慎认识的人里,封河也好美食,却不是只好这一样,说白了是追求享受,可穆小白却单纯是个吃货,追求的就只有吃这一项。
  至于李慎本人,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金窝住得,狗窝也住得,金钱美食甚至女人,对他而言都不是必须。套用封河的话讲,要是有一天李慎阳痿了,给人塞把刀,找个战场丢进去,保准要不了一天就好了。
  塞满了后箱的各色雁国特产被吕筝一一介绍给穆小白,告诉他该怎么整治,后者拿着小本子边听边记,那态度比团里开会还认真。李慎对这俩人没话好讲,便去找余老头扯淡。
  余老将军表示,看见他就烦。
  “哦对了。”李慎扯了几句有的没的,突然想起一事,压低了声音凑过去问,“我娘酿的那些梅子酒,你有没有偷偷留下来几坛?”
  “怎么可能。”余老头断然否认,“我连碰都没碰过,都送回长安给你爹了。”
  李慎笑呵呵。
  “小时候,有一回大半夜的,我见你那酒窖还亮着灯,就戳了窗户偷偷看你在干什么。”他似笑非笑的斜眼瞅着余老头,不意外看见对方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白,煞是有趣。
  “我看见啊,某个人把这个缸里的酒,倒进那个缸里去,又把那个缸里的,倒进这个缸里来……”
  余老头青白着一张脸,阴森森看他,冷冷道:“你要是想找那些酒,早就被我喝完了。”
  李慎哈哈大笑,笑着用力拍了拍老人的肩。
  “逗你玩的,当什么真。”他敛了笑,淡淡道,“今日过后,你我再不相见,我曾见过你这件事,就埋在彼此心底吧。”
  余老头听出了他话外的意思,无声蹙起眉。
  “你不是李家的仆人,我也不是李铁衣的儿子。”李慎用绝非玩笑的口吻道,漆黑的独眼中明明白白写着认真的态度,“我不需要那个头衔,我姓李,是李芸的李,不是辉光李铁衣的李……”
  “如果你无论如何也要将此事禀报给李铁衣,那就把我这句话一并带给他。”
  李慎放下搭在老人肩上的左手,唇边浮现几许自嘲的笑意,却也只是瞬间,便消散不见。
  ——终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李慎看着不远处一说一记的吕筝与穆小白,心中无波亦无澜,站在他身旁的余老头,静静打量着他,良久,无声合上了眼。
  一声叹息。
  ………………
  阳光下的雁湖波光粼粼,湖畔的白苇被微风吹拂的像波纹般起伏,李慎的越野车开在前面,吕筝的小蓝车跟在后面。
  她将他送到雁国边境。
  眼见便要跨过那道立着石碑的国境线,她隐隐有些紧张,如果他停下来,来与她道别,那她可能会哭出来也说不定。
  越野车在她的视线中驶过国境线,没有停下。
  她拼尽全力,逼迫自己将车停在石碑的这一边。
  ——不追了。
  ——也,追不到了。
  还是小泥猴的她,追不到那个漂亮的男孩子,长大变漂亮的她,仍旧追不到那个依然好看的男人。
  她最好的年华都给了这一场注定无望的追逐。
  她缩在车座上,哭成了一只丑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