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安静了半刻。
冷陌道：“所以……缺失的档案是大师兄拿走了？”
第59章
冯靖拿走了卫珩和柳南琴的档案？
如果卫珩或柳南琴的身份当真有问题, 为何会是受害者冯靖拿走了他们的档案？
周子若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夸张的念头——青阳山高层除了陆离霄和冷陌其他人都是一伙的，这次是窝里乱！他被自己吓了一跳，要真这样这案子就没有查的必要了，查清楚了也没地方伸冤去啊！
“时间线是关键。”陆离霄取出纸笔, “我们一直以为事件的起点是从大师兄失踪开始。但不论是监｜禁一个人还是杀害他，都需要动机。将时间往前推, 或许一切的起点便是大师兄从档案库拿走了档案那段时间。他拿走档案必然也有动机，这个动机还需查证。另外, 我不认为两个人的档案都是大师兄拿走。”
余下三人愣了下，忽而反应过来！周子若一锤手心：“大师兄只拿走了其中一人的档案！剩下那份是凶手拿走的！目的是……混淆视听！”
陆离霄点了点头。
冷陌凝重的蹙起了眉，“所以……凶手真的是二师兄与三师兄之一？因为大师兄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杀人灭口？”
陆离霄没有回答。周子若把他的反应理解为默认，为了缓解不自在的气氛他忙对沐祁君使眼色，沐祁君领会, 清清嗓子转移话题：“第二个消息是关于欧阳长老的。”
陆离霄和冷陌都看过来。
沐祁君道：“有个专职负责打扫欧阳长老住处的弟子悄悄告诉我, 他在欧阳长老的柜子里发现过一个夹层, 夹层中有个小铁箱，里面有很多……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周子若的目光遇上了陆离霄和冷陌, 心知三人必是不约而同想到了稻禾村柳氏家中藏在床底下那个小铁箱。
冷陌蜷起手指于唇前, 皱眉寻思：“欧阳师叔与段鹏师叔年岁相仿，若是他冒充段鹏师叔在益阳城遇上柳眉……”
周子若沿着美少年的话发散思维, 柳眉的儿子江琰也是在那段时间怀上，并且柳眉出事后让儿子来青阳山投奔她所认识的“段鹏”！艾玛！难不成江琰是柳眉和欧阳长老的私生子？欧阳长老那张脸不像会干出这种事的人啊！又或者欧阳长老心中是有柳眉的，但柳眉已经嫁人并且怀了孩子他不得不独自回到青阳山, 放不下心中思念才藏些小孩子的东西在自己的房间里，没事儿拿出来思念一下柳眉母子？
幻想欧阳毅那张飞脸露出脉脉柔情，周子若不禁哆嗦了下。
虽然陆离霄不如周子若离谱连私生子的脑洞都冒出来了，但显然也对欧阳毅房中藏了小孩子的玩意儿充满了兴趣。
“第三个消息呢？”他抬眼问沐祁君。
沐祁君道：“第三个消息还是关于欧阳长老。门里皆知欧阳长老每月月中会下山一趟，有名弟子前几个月下山采办，曾见他从山下一户农户家出来！送他出来的人是个农妇，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气韵娴静，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那弟子听说农户家姓……姓苏！”
苏？
素？
难道是！
“素婉！？”周子若与冷陌异口同声。
档案并没有记载段鹏将素婉带回门中，所以段鹏应该是把素婉安置在青阳山下，段鹏遇害后，是欧阳毅代替他在照看素婉？如果是他冒充段鹏杀害段鹏，又为什么要代替段鹏照顾素婉？
线索越来越多，反而越来越乱了。
陆离霄蹙眉深思，半刻后，继续在纸上写下冯靖失踪以及接下来几件袭击案。他翻转手中狼毫，在四起袭击案上各点了下，“现在回归本次案件。我认为有两个疑问很关键，一，凶手有几人？二，死者是谁？”
“三师兄被袭击那晚我可以发誓我看见大师兄被黑斗篷人砍了头，之前出现的那些部分躯体的主人不确定是否是他所杀，但是确定他是被黑斗篷人杀掉，凶手暂时推测为两个。至于死者……”周子若犯难了。
古代没有DNA检测技术，除了那颗头能够确认是冯靖，那些手脚躯干根本连是不是同一人都确认不了，更别说身份。
周子若喃喃：“也就是说……这次的案件中最少死了大师兄与一个不知身份的人，最多死了四个人？”
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杀了这么多人？
陆离霄仔细研究手上那张时间线，为今日得到的情报做总结：“单看这次的案件，从动机上来说，最有可能的便是大师兄发现了一个人的秘密，被那人所知，加以威逼或利诱，两人一同犯下杀人之罪，最终大师兄被灭口。嫌疑人在丧失了档案的二师兄与三师兄之间。但若是联系起三十年前的案件一起看，当初有人冒名顶替段鹏师叔结识了段鹏师叔的未婚妻柳眉，那个人有可能便是杀害段鹏师叔的凶手。现在怀疑那人与欧阳师叔有关。”
“这样看来，这两次案件的凶手果然不是同一人。这次是有人故意模仿三十年前的案件作案，想把这次也弄成一桩无头公案！”沐祁君摸着下巴。
“也许吧。也有可能我们现在的推测都是错的，线索还不够。”陆离霄道。
冷陌问他：“四师兄，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陆离霄想了想，安排：“明日正是本月月中，冷师弟，辛苦你去跟一下欧阳师叔，看看有何发现吧。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安危为重。”
“我明白了。”冷陌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另外……其实这件事中还有个很大的疑点，为何大师兄脖子上的伤口会与不离吻合？这件事恐怕只有我拿到不离，才能探索。”
陆离霄的佩剑不离现在裘掌门那里，周子若自荐：“不如我去找采苓师姐想想办法把剑偷出来？”
周子若的办法无非就是小小的牺牲下色相陪裘采苓看雪看星星看月亮，陆离霄想也不想就否决了：“不准。”
周子若腹诽陆离霄公私不分不懂得事急从权乱吃飞醋独占欲太强专｜制霸道等等等等，他都愿意为了他勉强自己去陪那狼女了他还不领情！
不知不觉四人就讨论到了亥时，沐祁君收了食物和冷陌起身告退，冷陌将目光投向周子若，意思是“你不走？”。周子若支支吾吾，沐祁君打了个哈哈把冷陌拉走了。
石洞里安静下来，周子若回身，见陆离霄仍旧在看那张时间线。经过方才一番讨论，此刻这张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周子若仔细看了看，忽然“咦”了声。
陆离霄扭头看向他，周子若捂住嘴，过了会儿在陆离霄通透的目光中放下手，指着那张纸有点儿难以开口的说：“这……裘掌门也摘得太干净了吧……”
五名嫌疑人，所有人都有疑点所有人都像凶手，只有裘掌门，三十年前深陷事件中，三十年后弟子一个被袭击一个被杀一个被指为嫌疑人，他自己却半点儿可疑之处也没有。
不得不说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周子若想起了怨婴事件中的韩老爷。
陆离霄不知在想什么，对周子若的话未置可否，只是将那张纸收了起来，站起身。
周子若觉得陆离霄虽然是个扑克脸，但内心感情是丰富的，现在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他应该做点什么开解开解他。
就在周子若伸出手想拍拍陆离霄的肩头时，陆离霄握住他的手臂一拽，将他拉入怀中，俯首吻住了他。
周子若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