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起点太差了。如果是乱世，他可能还有机会揭竿而起，但是偏偏是太平盛世，根本没有机会。
顾元纬在那里胡思乱想，段穹宇已经继续说下去了，“财富，我是有很多，几辈子都用不完。美人，我只想要一个，和他一起白头偕老，死了合葬在一起。”
顾元纬惊得嘴巴也合不拢，直到瀑布溅起的水花射到嘴里，才闭上，喃喃道：“三千弱水，吾自取一瓢饮，想不到你这么高地位的人，也会有高尚的节操。”
“是。”
“我可以做你的那一瓢吗？我知道季同喜欢你，肯定不会比我少，但是我还是想要一个机会。”顾元纬鼓足勇气，率先开口了，心也立刻忐忑起来。
“可是我不想做你的那众多人中的一个。”
“哎。”顾元纬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你能做到只取一瓢，我又怎么会三心二意？只要你能够尊重我，把我当成伴侣。”
第65章 交融
“我怎么听说, 你父母又在帮你议亲了呢？”尽管明白顾元纬看不见，段穹宇还是翻了个白眼。
“咳，咳, ”被问得有点触不及防, 顾元纬尴尬啊，“他们是他们, 我是我，我不会再娶妻了。”
“说得轻巧, 当初对乔念蓝, 你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她坚持要成亲，你就立刻又答应了。那如果你父母议亲成功，逼你娶, 你娶不娶？那如果议亲的女人坚持要嫁，不愿意退亲，退亲就要上吊自杀，你娶不娶？”段穹宇一口气问完, 语气激烈。
“呃……”想到这些现实问题，顾元纬习惯性、本能地开始犹豫。
“对那些女人，你总是格外地宽容, 哪怕乔念蓝让你受辱？哪怕那些议亲的女人，你可能还没有见过？”段穹宇语速缓和了下来，透着一股有气无力，脸上有顾元纬没看见的悲哀和痛苦。
“那你不是一样侮辱我了？把我们的事情公开, 让我难堪，当面辱骂于我，让我受辱，我有跟你计较吗？”顾元纬本来有些愧疚，可是被段穹宇指责得气不顺，还是忍不住反驳。
“没有计较？没有计较，你会现在说出来吗？你说出来，就说明你在计较。我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要让你知道难堪，让你知道背叛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呃……”顾元纬现在才发现，段穹宇现在的样子，有点疯狂，一点都不像他应该有的豪爽，“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一个泼妇。”
想到，顾元纬也不怕死地直接说了出来。他以为段穹宇会暴跳如雷，可是没有。段穹宇脸上本来是扭曲、怒意满满的，可是顾元纬的话，却让他的愤怒，戛然而止，归于平静。
“是啊，像个泼妇。”段穹宇承认了，尽管很难堪，“老子在你背叛的时候，就应该一刀宰了你，这样我就不会继续烦恼、痛苦，折磨你的时候，也在折磨我自己。”
听到段穹宇的狠话，顾元纬却觉得甜蜜，他再次放软了身体，靠在他的背上，“你这么爱我啊？”
“我可没有说。”段穹宇反驳着，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顾元纬用头在段穹宇的背上蹭蹭，用轻快的语气说道：“你真可爱。”
“你够了啊。”段穹宇对“可爱”这两个形容词，真是接受不能。
“哈哈哈哈。”顾元纬却完全不理他的话，径直笑着。
“我们还是不适合在一起，分开吧。”段穹宇的话，让顾元纬的笑，如绳子端掉的水桶，“咚”地一声，落入井水之中，不见了影踪。
“别，别啊！我喜欢你，我不愿意放弃你。”顾元纬紧靠向段穹宇，想要和他靠得更近一点，抓住他那仿佛要飞走的心，“我绝对不再娶其他女人了，我发誓！”
段穹宇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你真的舍得？到时候，真的不会心软？”
“我心软，你就把我挂到这里来，重新清醒清醒。”顾元纬看着着四面八方的空旷，那不安全感，此时却让他生出了勇气，“为了你，值得我放弃整个森林。”
“即使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也不计较？”
“我当然计较了。”顾元纬这次说了心里话，“你让我像你的男宠一样，被人鄙视和嘲讽。代员外郎，明明是我靠自己的能力得到的，却像是你的恩赐。你说我难受不难受？”
“我可没说你是我的男宠，我说得是你是我所爱的人。我其实也没有料到，后面的发展，会被他们曲解成那样，直接抹杀了你的功绩。可能是你直接代员外郎，出身又低，让很多人嫉妒了吧。对不起，我很抱歉。”
顾元纬轻笑一声，笑中透着浓浓的无奈，“人红是非多啊……算了，我现在已经绯闻缠身了，也就不计较你的所作所为了。”
“你原谅我，我就放心了，我们以后就在一起吧。但是我还是要声明一下，你不可以再背叛我，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段穹宇说得霸道，但是脸上却还有一点不确定。
“那让我身败名裂好了。这是我最喜欢的，你把它夺走，就是对我最好的惩罚。”顾元纬也是狠心地说出了自己的缺点，同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是，我们做地下情人吧。”
“地下情人？什么意思？”段穹宇有些猜测，但无法理解。
“就是偷偷在一起，不让别人知道。”顾元纬脸上满含忧郁，“这个你必须理解我，我不想做你的男宠，尽管我们不这样想，但是总是少不了嚼舌根的人。”
“就是说，在平时，我们还是要想之前那样，做出一副不对付的样子给别人看？”
“是。在外人眼里，我们只能是同事，曾经的同窗，闹过绯闻，但是如今反而有怨的两个人。你必须答应我，不然我现在就从箩筐里翻下去，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好了。”顾元纬说着狠话。
段穹宇直接戳穿了他，“你舍得自己的命吗？”
“哈哈。”顾元纬尴尬地笑笑。他当然舍不得。
“我答应你。我回去就找一个秘密基地，作为我们偷情的地儿。”
说着，段穹宇就感到了那浓浓地快感——偷情的快感，充满了罪恶感，更加强烈的兴奋感。
汗汗汗！！
顾元纬哪听不出段穹宇那股浓浓地迫不及待？他们两情相悦，怎么能说是偷情呢？
将季同召唤回来之后，段穹宇说了自己的决定。
季同狠狠地盯了顾元纬一眼，“你赢了。我不会再来和你抢的。但是，如果你再让段大郎痛苦，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段穹宇瞪了季同半眼，最后还是送上了自己的拥抱，拍着他的肩膀道：“谢谢你。祝你幸福。”
“我当然会幸福下去。我就怕到时候你会后悔。”季同有点痛苦，但还是强颜欢笑。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有了一个洞，再也无法填满。
季同走后，段穹宇将阿强拿下，放进了他们待的那个箩筐里。阿强也不防抗，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就在这里呆上一天，好好反省反省。”阿强老实地点点头。
“要不，算了吧。”顾元纬为阿强求情，“毕竟，他也是为你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