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送你回家啊。”齐煊楼特别自然,“然后我再回家。”
“你又想打一架了是不是?”宁也觉得自己真是脑残了才同情他,“麻溜儿滚!”
齐煊楼在宁也面前脸皮都厚得没法形容了,一脸拿宁也没办法的表情,雷得宁也够呛,拳头都举到耳边准备揍齐煊楼了:“还不走?”
齐煊楼深深看了一眼宁也:“那我先走了,你再仔细想想。”
“想个屁。”宁也怼他。
齐煊楼抿着唇,脸上笑意隐隐,手指突然在宁也脸颊上按了按,转身就走:“那我走了。周一见!”
他笑起来真的好看,年轻男生的意气和倨傲,都在这淡淡的一笑里了。
宁也站在原地,看齐煊楼在寒风中走远。
脚步轻快,背影修长又挺拔。
他手指上的温度仿佛长久地停留在了宁也的脸上,宁也忍不住抬手擦了擦刚刚被齐煊楼手指碰过的地方。
像停留着一个亲吻。
直到齐煊楼走的已经看不到了,宁也长吁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墙上。
觉得心慌,又觉得羞耻。
他拼命的回想上辈子最后的那半年,拼命的想自己跟齐煊楼是如何互相折磨,如何的痛苦,如何的绝望。
如何的下定决心,绝不重来一次。
因为青春逼人的齐煊楼,简直无法不让他心动。
嘴上说着滚滚滚,心里却无法控制的泛起一些甜蜜来。
宁也张口大口呼吸着冷空气让自己平静,心却不能控制地狂跳起来。
。
周一课间操齐煊楼又混进了宁也的固定队,他对宁也的态度也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心情也不见得好不好,反正挺正常的跟梁丰和徐清晨闲聊。
徐清晨安慰他:“你才高一,明年再参加一次肯定行的,顺便就保送不用高考了。”
“尽力吧。”齐煊楼客气,“高手太多了,今年要累成狗才行啊。”
梁丰咦了一声:“你也觉得累吗?我以为你们这种非人类不会觉得学习很累,而是,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才对啊。”
宁也听他们的对话,简直无力吐槽。
府城一中好像特别喜欢占用学生的周末搞课外活动,开班会的时候班主任说:“这周星期六,我们学校响应市里号召,组织一次植树造林为主题的活动。现在春末夏初,天气也好,大家就当春游了,周六上午七点半在东门集合,八点集体出发。到时候不许迟到啊,听明白没有!”
东门是府城的一个地方,再往外走就算郊区了,离府城外的府云山很近。
底下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知道了”。
“年轻人怎么这么没活力!”班主任打起鸡血来真是纯靠吼,“知道了没有!”
同学们配合:“知道了!”
这下班主任满意了:“这才对嘛。班长到时候提前清点人数,走之前来我这里报迟到名单啊。”
梁丰趴在桌上,痛苦万分:“这种破活动,为什么不能不参加啊……”
徐清晨也趴着念叨:“我想睡懒觉。我不想去劳动。”
只有纪少衡一脸兴奋:“喂!到时候我们顺便带午餐去野餐你们觉得怎么样!想想就觉得一定很好玩啊!”
宁也枕着胳膊瘫在课桌上,心想还打算回榆城一趟,又忒么泡汤了。
周六宁也到的时候,大部分同学已经排队站好了。梁丰在队里冲他招手,他猫着腰钻到梁丰和徐清晨中间,这才发现梁丰后面的纪少衡真的背着老大一个包,撑的鼓鼓的,看起来是真的打算去野餐。
梁丰拇指往后挑,眉飞色舞:“酷不酷!一个人带了我们四个的午饭!”
宁也有点纠结的看了看纪少衡,纪少衡一脸“夸夸我”的表情。宁也挠了挠脸,问:“你带了些什么啊?”
纪少衡给他数:“牛奶,面包,苹果桔子香蕉,小饼干,饮料,水。还有薯条,馒头片,还有……”
“别数了,拿包小饼干给我。”宁也打断他,“早上起晚了就喝了盒奶,这会儿有点饿。”
纪少衡早就习惯宁也的出尔反尔了,从包里掏东西,听到前排班长点名还喊了声:“到!”
宁也饼干还没吃完,大部队就出发了。他叼着饼干走在队里,又干又涩的,梁丰跟纪少衡在聊天,徐清晨在前面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宁也估算一下距离,从东门集合地到府云山山脚,起码得走十五分钟。从山脚再往上,虽然具体不知道要在哪里停,但是半小时是没得跑了。想到这儿宁也觉得好蛋疼,在哪儿植树不行啊,府城一中里也有好多地方可以绿化啊,为什么非要跑到郊外?
形式主义害死人啊,政策落实的时候,怎么总是这么矫枉过正咧?
反正人多,要求保持绝对纪律是不可能的。宁也在半路上买了几瓶水准备分了,买完的时候见齐煊楼也跑过来买东西。
齐煊楼见了宁也,跟他打招呼:“买什么了?”
宁也扬了扬手中的水。
齐煊楼说:“你等我一下,等会儿一起走。我也去买水。”
说完跑去买东西了,宁也站在当地,心想,我忒么什么时候跟齐煊楼关系这么和睦了?
哎呦喂他说得很顺口啊。
就这么一会儿,一班二班三班早就走过去了,温珊珊她们班在后面也慢慢跟上来。温珊珊见宁也站在队伍外面,也跑出来,在他面前停下:“你做什么呢?”
“哦,买了瓶水,要回去了。”宁也准备走,“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