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妈要跟他在一起?
也看不出来齐煊楼是在挖坑给宁也跳,还是他也没意识到,反正表情上看不出来,就是对着宁也温和的笑。这会儿的齐煊楼和前段时间的齐煊楼又不太一样了,没那么阴郁和低落,仿佛已经走出了奥数失利的阴霾,重新变成那个优雅随和的他。
有一瞬间,宁也觉得在这样的齐煊楼身上,看到了纪少衡的错觉。
明朗的,青春的,站在那里就会发光的那种人。
齐煊楼正在迅速成长着。
他可以阳光,可以阴暗,可以和煦温柔,也可以心狠手辣。
他可以面对不同的人,成为不同的他自己。
宁也越来越觉得……熟悉的齐煊楼回来了。
这种感觉让他心悸。
。
宁也抽完烟去洗了个手,回去换纪少衡溜出去放风。纪少衡偷偷接过宁也塞进自己裤兜里的烟,拍拍宁也的胳膊:“可以的!”
转身就跑了。
跑了一半又折回来,摊开手:“火。”
宁也这才想起来没给他打火机。
纪少衡拿着打火机又跑走了,宁也看了眼他的背影,心想自己居然这么容易的就被齐煊楼影响了?
这么心不在焉的。
他定了定神,认真扶好灯柱,心想这漫山遍野栽的灯,华美有余而实际作用非常小,到最后也就是个履历上漂亮的一笔而已。
但是也没法指责什么吧,这可是给他爸添彩的活儿。
这么想着,宁也觉得还是老实点干活儿吧。
谁让宁正朝是他爸呢。
纪少衡一走就没影儿了,宁也一个人扶灯柱累成狗,正想再招呼个人过来跟他一起扶,抬头就见齐煊楼眼看到跟前了。
“你怎么一个人?”齐煊楼问,“不都是两人一组吗?”
宁也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上厕所去了。”
齐煊楼挽了挽袖子:“我来替会儿他。”
他校服下穿着黑色T恤,两件一起挽起来,黑色的T恤里子翻到外面,衬的他的手腕处的皮肤清透如水般的白。
宁也转开了视线。
齐煊楼加入之后,宁也明显感觉到压力减轻一些。说实话这个灯柱并不是特别重,这玩意儿主要是长,但是又不能斜,所以需要一直用力扶着保持直立。这会儿两个人一左一右扶就很轻松了,随便拖一下保持稳定就妥了。
宁也单手撑着灯柱,目光看纪少衡走的方向,心想这混蛋是不是抽烟抽醉了?怎么还不回来。
齐煊楼盯着自己和宁也一上一下扶在灯柱上的手。
宁也的手也很好看,手指很长,但是骨节并不粗大,指甲也修剪的很整齐,这会儿虽然扶了半天灯柱子有点脏,但是看得出来这确实是双养尊处优的手。
没错,像这个人一样,养尊处优。
宁也一转头,就看见齐煊楼盯着自己的手出神,他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但是又觉得自己冷不丁这么一抽,照齐煊楼这心不在焉的劲儿,这灯柱子指定要倒。
于是宁也狠狠在齐煊楼小腿上踢了一脚。
齐煊楼回过神:“你干嘛?”
旁边还有外人,宁也没法直说,也不想给齐煊楼好脸色,目光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自己的手。
齐煊楼噗嗤一下笑了,转开了视线。
妈的真是给脸了!宁也觉得照这样下去,迟早还得打一架。
纪少衡那货到底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宁也用左手伸过去掏右边的裤兜,摸出来手机给纪少衡打电话,占线。
操。
左等右等不见纪少衡的人,宁也索性破罐子破摔,跟齐煊楼聊天:“你还参加今年的奥赛吗?”
“当然参加啊。”齐煊楼摸不准宁也的意思,“怎么了?”
宁也理所当然地说:“没怎么,随便聊个天打发打发时间,顺便看看你还能浪多久。”
“唉。”齐煊楼叹口气,“二战压力大,今年得更努力准备才行。”
宁也点头:“挺好。”
“哪好?”齐煊楼说,“就那点加分我也用不上。”
宁也在心里翻白眼:“你忙成狗,就少来烦我啊。这还不好吗。”
这话齐煊楼没法接,他换个话题找场子:“暑假你回榆城吗?”
“当然回。”宁也现在就想回去,“这破地方连个熟人都没有,太无聊了。”
齐煊楼“唔”了一声:“那你下半年会转学回榆城吗?”
跟他们一组的那位职业学校的学生也同时跟宁也和齐煊楼说:“扶好,我去拿点东西。”
宁也看着那位同学走远,才意味不明地瞟齐煊楼一眼。
齐煊楼面不改色,目光灼灼地看着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