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终于等来了大祭司的召唤仪式。
封镇等人与众多梵国平民被驱赶至一处空旷的高台上。
高台正中有一口巨大的血池,里面血气翻涌,许多人闻到这个味道都忍不住干呕。
大祭司是名中年人,穿着拖地的厚重礼服,后摆迤逦拖地,一步一步向着这里走来。
封镇与其他人交换了个眼色,面色平静。
仪式开始时,封镇等人被驱赶至血池内,血池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蜿蜒扭曲着,很多人见状直接呕了出来,整个场面及其恶心。
封镇也被恶心得够呛,借着混乱场面的遮掩,他将自己炼制的各种成品以及非成品虫蛊,从仓库空间中转移出一批至血池内。
而此时,大祭司已经又唱又跳起来了。
血池中登时沸腾起来,众多埋藏其内的东西显露出真正的面目——竟然是一条条头尾相接的黑蛇!
这些黑蛇,每一只都衔住前一条的尾巴,且黑蛇下腹长有两只爪,若是细看就会发现,这些蛇爪都是畸形,根本不能活动。
除此之外,血池内与黑色斗得正欢的正是封镇放进去的诸多虫蛊。
安悠等人紧紧攀附在池壁上,虽然身上带着封镇给他们的虫香,但是仍然吓得面无血色。
随着大祭司的唱诺声减弱,池内的血色愈来愈少,原本头尾相衔的黑蛇松开嘴巴,开始向着人体身上游走。
到现在,封镇已经认出大祭司所用的正是鬼医传承中偏门的一道鬼蛊之术。
炼制这样的蛊术,需要生人的活血。
这些池内的血液应当就是将活人放血,趁着血还算温热之际放入雌性黑蛇炼制鬼蛊。
等待黑蛇吸收掉血液之后,爬入人体,就能寄附在人身之上。
传说这样炼制成的蛊,带有鬼界的怨气,活人遇见只能退避三舍。
大祭司为何会鬼医的蛊术,而鬼医明明身负奇术,按理应当对此事有所耳闻才对,又为何对此视而不见?
封镇来不及思考,匆忙放出第二批蛊物,驱使其与黑蛇相斗。
众多人凄厉地尖叫起来。
而高台下的侍卫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再加上这段时日以来高度紧张的备战准备,难免觉得疲累,平常操练尚且感觉不到,在持续站立了一个时辰后,个个疏懒地打着哈欠,歪歪扭扭站着。
直到大祭司一声高喝,侍卫们才迷迷瞪瞪打起精神。
他们登上高台,才发现原本应该变成傀儡的众多平民居然仍然保持着神智!
而且,在池底,正在蠕动着的那些,个个足有脚板大小的虫子都是什么?!
定睛一看就发现,每一只虫子身上都长有好几个口器,身上还有半截黑蛇的躯体融合在一起!
这番异状,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侍卫们几乎是同步地跪地呕吐起来。
大祭司暴怒,指使兵士下去将所有平民带上来捆住。
他则利眼微眯,观察这些鬼蛊材料的异常之处。
封镇等人被揪出血池,许多平民都瘫软无力地匍匐在地上。
在封镇示意之下,一众双儿纷纷暴起,扑向周围的侍卫。
而封镇的目标则是祭司。
他的身影最为迅疾,快若闪电,化作一道残影直接掠向祭司!
祭司早在他们动作的一刹那就准备防范,兜头洒出一堆米粒大小的虫子。
然而,他惊恐地发现,这些自己炼制的让人防不胜防的虫蛊居然主动避开这一行刺客!
他的手放入暗兜中还想继续放出另一只虫蛊,却是已经晚了。
冰凉而坚硬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地面上拽了起来。
为了能顺畅地呼吸,大祭司握住手指主人的手腕,使用臂力将自己向上提,双脚无意识地踢蹬着。
这番动作带来的后果就是,大祭司突然感觉不到自己双臂了!
两只手臂软条一般垂落,像两条丝带,随着手指主人的动作而跟随晃动。
他的手臂被人卸掉了……
一点一点步入窒息,让大祭司止不住恐慌起来。
甚至,他觉得自己会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连一道呻吟声都来不及发出来。
要知道,梵国这个国家等级森严,巫教凌驾于皇权之上,大祭司凌驾于国君之上。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封镇制住了大祭司,就相当于扼住了梵国的咽喉。
解决掉侍卫的双儿见状迅速集结在封镇左右。
同时封镇御使尚且存活的虫蛊冲在前方,借着大祭司的性命威胁冲出了圣地。
即便围过来的将士愈来愈多,但是大祭司在刺客手中,所有人都投鼠忌器。
曾有士兵用弓箭暗中偷袭,袭中了一名双儿的肩膀。
封镇便在大祭司肩头同样添了一道伤口。
负责此地安全的梵国将领见状连忙呵斥士兵,不许他们胡乱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