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汤鹿干笑两声才道:“花姐姐,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权翊笑,汤鹿说话总是这么有趣。
“马车在林子里。”花倚风说完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汤鹿抽了抽嘴角,嘀咕了一句:“这特么就尴尬了。”
三个人还是原来的阵型,上马车前花倚风冒出一句:“宫主嘱咐行事小心,注意身体。”汤鹿连忙道:“知道了知道了,花姐姐怎么比我爹还啰嗦。你的冰山美人的形象呢?”
花倚风不答。
正是夜深的时候,四周只听到马车的辘辘声、马蹄声,还有时不时叫那么俩嗓子的乌鸦声。总之,汤鹿一个人待在马车里就觉得寂静得可怕,虽然还有一只熟睡的六六,但是听着六六“咕咕”睡着的声音,汤鹿更瘆得慌了。其实这是三个人第一次赶夜路,之前都是走走停停,又不赶时间,自然没了赶夜路的体验。
汤鹿掀开车帘,犹豫了一会还是吞吞吐吐地开口“那个……花姐姐你会哼曲么?”
本以为花倚风会不理汤鹿,谁想花倚风“嗯”了一声便哼起调子来。一开始汤鹿和权翊都是懵逼的,惊讶过后二人才仔细聆听花倚风的歌声,也不算是歌声吧,花倚风只是单纯地哼调子,声音空灵地穿梭在黑黢黢的山林间,打破了夜的沉寂。
……
依旧是一路上游山戏水,十多天后,三个人才到了,落雁城约摸五里的树林里,真不知别人三五天就能赶完的路程,被这三人玩成什么样了。
此时此刻,一条溪流旁上演着这么一幕:一个月白色衣衫的清秀男子,站在溪边的石头上,白皙的手里抓了一只全身黑的彻底没有一根杂毛的猫。某人得意地叫着:“叫你嘚瑟,叫你抓老子,这是第几次了,还有没有下次?你再不出声我可就放手了啊~”
抓你还不是因为你手里有吃的,再说了就是轻轻轻地挠了一下下连爪印都没有,怎么就这么记仇。某只猫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
六六被提在空中,不动不叫,汤鹿只感觉自己手里提了一坨肉,怪沉的。就在汤鹿打算向六六投降时,耳朵背后忽然吹来一阵“妖风”,汤鹿身子一颤抖,不小心踩滑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六六从汤鹿的魔爪里,逃脱了出来,并没有随汤鹿一齐“噗通”一声落水。
权翊犹豫都不带犹豫的,立马就跳下溪里去捞汤鹿,其实溪流水不深,水流才到膝盖而已,不过挺冷的就是了,至于为什么要用捞呢,那是因为汤鹿是一屁股坐水里了……
见权翊下水,汤鹿猛地站起来拉了一把权翊的衣衫想把权翊弄摔倒,无奈鞋底又打滑,整个人向后坐去,这次还带上了权翊,水花被激起好大一片~
权翊居高临下地把汤鹿圈在怀里,噙笑。汤鹿用手推开权翊,奈何推不动,只听权翊充满媚惑的声音响起:“亲我一下我就让开~”
“去死吧你。”说完,汤鹿把头转向了别处,可惜权翊还是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这时候汤鹿就要使出他的绝招了。
“快点,老子冷。”装可怜!
权翊这才慢悠悠地让开,汤鹿不紧不慢地起身,刚站稳就重心离地,权翊把汤鹿公主抱了起来,道:“身上长了这么多肉还是这么轻。”
汤鹿很是有脾气地回了一句:“你管老子。”人家小公主可是身轻如燕呢!
一路把汤鹿抱着到了马车旁,这时候六六已经回马车上去了,多半花倚风帮忙抱上去的,花倚风见着二人这副模样回来,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路上他们还闹的少了?隔几天就要来一次湿身诱.惑,要不是一个不怕冷,一个武功高,鬼才知道两个人得了多少次风寒。
过了一会后,衣服被某人用内力烘干的汤鹿,坐在草铺成的VIP座上,和六六大眼瞪小眼,两双眸子倒是像极了。权翊当初也是因为六六的大眼睛才救它的吧。
这时,远远地走来了一个年迈的樵夫,头发花白的樵夫肩上担了一担子柴禾,樵夫转弯看到汤鹿一行人,就是:停住步伐,然后丢下柴禾,灰不溜秋地跑了……
汤鹿吃一口野果,道:“这老头看见我们怎么跑了,我们像是坏人么?”汤鹿站起来一看,那樵夫已经跑得没有踪影了,“哟~还别说,跑的还挺快,都快赶上我年轻的那一会了。”
权翊轻功过去把柴禾拾了回来,打量着柴禾道:“老爷爷是好心送柴来了,不道谢就罢了,怎么还说别人坏话呢。”
汤鹿咂嘴,“依我看,老爷爷就是被你这损样给吓跑了。”
权翊苦笑不作答。
到了傍晚时分,几个人就着樵夫留下的柴禾,也就把火升起来了,火上架着两只正在冒油的大雁。雁是很难抓到的,但是不知为何,大雁自己从天空中掉了下来,整个身体僵直地下落,不作任何反抗,不仅是大雁,连其它的禽鸟也是如此,在落雁城十里范围内见不到活着的禽鸟,实在是怪哉。
逐渐感受到落雁城的怪异后,汤鹿显得更加兴奋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灵异事件么,不见识一下怎么行呢,汤鹿如是这么想着。
吃了今日的不知道第几餐后,也就各自休息去了。白天马车里是汤鹿和六六,晚上就是花倚风和六六了,毕竟人家花姐姐也是女孩子,睡外面真有点不合适。汤鹿呢就选了一棵好看点的树,随便一靠就睡着了,权翊还在收拾行李一类,回头看了一眼汤鹿的睡姿,嘴角不经意地挂起来笑容。但愿汤鹿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吧。
就在权翊弯腰的那一刹那,一个白色的影子飞扑了过来,速度极快,来势凶猛就如同一道闪电,权翊伸手擒住一看才看出这是万鹰之神,最接近神的存在——海东青。这只海东青是上品的纯白色。权翊一看海东青便眉头紧锁,这纯色的海东青是他曾经和别人“换”的,平常也就是给他送送信,信就是权翊要接的差事,一般是要看权翊的心情来决定拆不拆开信,可如今海东青玉碎,他不拆也似乎对不起它拼命送进来的差。从海东青的身上拿出信展开后,权翊眸子里闪过杀意。
“呵……”权翊冷笑。
委托人竟然不惜一切代价,要遥清宫少宫主的性命,这真是完完全全地,触碰到了权翊的底线。
权翊看了一眼熟睡的汤鹿,将手里的信丢进了火里,火舌张牙舞爪着,瞬间将其吞没。
依着他过去的行事准则,接了差要么完成,然后找委托人要报酬,若是完不成就得让委托人永远开不了口。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权翊让做出后者的难事,这倒是第一次,他倒要看看是谁不要命了,连他家汤鹿都想动。
权翊用匕首在一棵树下挖了一个小土坑,算是海东青最后的归属。看来落雁城着实是凶险万分。
权翊走了过去,托住汤鹿下滑的身子,轻轻地把汤鹿靠在自己的肩上,好让他好睡一些。汤鹿冰凉的身子就靠在他的身上,呼吸声此起彼伏,睡的倒也安逸。
次日,迎着日出汤鹿就要进城,说是要趁早去落雁城吃早点,剩下的两个人也就依着他了。
此刻,三个人快马加鞭地来到了落雁城的城门处,城门守卫森严得不寻常。在左右两边,各占了一排护卫的基础上,又有一波人对进城的人进行搜查,仔细到检查鞋底……
权翊打开马车布幔的一角,正着脸色对汤鹿道:“若是我没叫你就不要出来,知道么?”
汤鹿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说:“知道了还不行么。”
得到汤鹿的回答后,权翊才驱着马继续向前。
果真,马车一到城门就被拦了下来。其中一个像是管事的上前询问道:“几位是什么人,来落雁城做些什么。”
这一问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只见权翊骑在马上似笑非笑,在马车的后面花倚风带着面纱,眉头紧蹙,倒是第一次见她是这副神情,要是汤鹿看了肯定稀奇得要命。
“做生意。”权翊笑着道。
管事的大汉一听,便道:“做生意?你们像是做生意的么。”又道:“不让进,不让进,赶紧回去。”
汤鹿在马车里偷笑,就你那一身打扮还做生意,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难怪人家门卫不让进。
马车外安静了一会,汤鹿正打算揭开帘子看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马车又继续走了。汤鹿好奇,这是往回走还是往前走呢,正想着,就听权翊道:“进城了,想吃什么?”
“哟?怎么进来的,我可是半点声响都没听到哎~”汤鹿隔着布幔,问道。
“想知道么?”
汤鹿“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