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顿饭一开始吃的挺愉快的,虽然他们三个人聊得一些学术问题和社会问题徐越半个字都没听懂,不过他主要负责吃,所以并不费脑。可后来不知说到了什么,齐驭和林漾珲忽然齐齐变脸吵了起来,齐驭生气的时候脸色黑的和煤炭有的一拼,而林漾珲呢,照样是一张欠扁的笑脸,但是很明显的,那笑脸后面藏着的是冷冷的冰刃。
这两人说翻脸就翻脸,说干架就干架,摔碎了他们家两只碗,折断了两只筷子,打翻了一杯酒,弄脏了纯白的地毯。
最后徐越和傅庭川只得各拉一个,把两个祖宗请出了家门。
可奇葩的是,他们一起来的,都闹成这样了,回去还得坐一辆车,听说不然没法和家里交代。
真是够心累的……
徐越和傅庭川回到家里,看着一屋子残局,连傅庭川都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你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拖下地,再擦干净桌子,我去洗碗。”
“行。”徐越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问,“这个地毯要怎么洗?是什么材质的?回头我怕洗坏了,房东和我急。”
傅庭川扫了眼地上,叹了口气:“算了,不然我们别忙了,碎片太多,没准一会儿就割伤了。明天找钟点工来收拾吧。”
他看上去有点累了,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就喝。
“别啊,现在的钟点工可贵了!”徐越从旁边拿过垃圾桶,戴上洗碗用的橡胶手套,蹲下来小心翼翼地从地板和地毯里把碎片拣出来。
地板是棕色的还好,地毯是白色的,和盘子的颜色太相似了,恨不得拿放大镜才能辨认出细小的碎片,徐越找了会,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然而虽然很累,他找的却是极其认真,如入无人之境,等到大半个小时过去估摸着碎片都找齐了,才直起腰来站起来。
“哎我这腰……腿……”
徐越这时候也顾不得形象了,杀猪似的嗷了两嗓子,脑袋差点直接嗑地板上了。
长久保持那个跪趴的姿势,腰像是要断了,两条腿也没了知觉。
好不容易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抬起头才发现,傅庭川一直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看着他呢。
徐越一愣:“怎么了?你这什么眼神啊?”
“你的钱都花光了?”
傅庭川这么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徐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没啊。干吗这么问?”
傅庭川皮笑肉不笑,清了清嗓子说:“钟点工一个小时三四十块钱。你为了省这几十块,撅着屁股在地板上跪趴了大半个小时。”
徐越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反驳道:“我这叫审时度势,勤俭节约!”他说话用词也太难听了,说得他像那什么似的……
“你这不叫节约,你这叫疑似破产。”
“我这不是……刚做了点投资,资金一时回流不过来,手头紧嘛。”徐越眼看就瞒不住了,想着也不需要可以隐瞒傅庭川,说白了他投资惊戈的钱都是他老爸那坑的,和程时逸半毛钱关系没有,除了朱虹的开销,他基本没占那小子一分钱的便宜,所以傅庭川这“前男友”压根管不着。
傅庭川听完徐越如何在两个小时内“挥霍”掉自己的五万块钱后,在沙发上长久地托着下巴凝神思考不吭声。
徐越本来心里对这桩所谓的“投资”就充满疑虑不安呢,再看傅庭川这副比压着千斤顶还沉重的表情,小心脏顿时拔凉拔凉的,颤着声问:“你说我……没被骗吧?”
傅庭川掀了掀眼皮,问:“那人的电话有吧?”
徐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有有有。”
“你现在打个电话过去,随便说什么都好,看看电话通不通。”
徐越按了免提,因而傅庭川能够清楚地听到对方说的话。
惊戈平日里说话声音不算大,接电话的时候嗓门却像个锣鼓一样,震耳欲聋:“喂!小程啊!怎么样啊?你那企划什么的,不会已经写完了吧?!这才没过几个小时啊!”
“啊不是,那个……惊戈……我就想问你关于这个店的一些小事儿,比如说它具体开了多少年啊,以前用过什么菜单什么的……”
徐越脑子反应还算快的,愣是和惊戈扯了十分钟,惊戈才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两人说“再见”之前,惊戈还特地激情澎湃地再次向徐越表达感激之情,立志要将“胖胖家火锅”发扬光大。
结束通话,徐越有点尴尬地看向傅庭川:“你觉得怎么样?不是骗子吧?”
“就算不是骗子也是中二病。”傅庭川头痛地摸了摸太阳穴,“先把这店名给改了。我听着头疼。”
徐越一愣。
这店名——胖胖家火锅店?
这不挺好的嘛!够亲切,够接地气,惊戈可喜欢这名字了,当祖宗牌位供着呢,这要真和他说换了,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急得跳脚呢。
要说开火锅店,徐越的本事也就仅限于嘴巴上提几句傻子都说得出来的建议糊弄糊弄惊戈这样的二傻子。到了真刀实枪,白纸黑字的时候,就完全体现出了学渣的本质。
傅庭川听了一会他对火锅店的描述和基本的想法,连连摇头:“你这样搞下去,只会血本无归。”
他的建议是:火锅店先停业装修,趁这段时间,由惊戈负责招两名员工,一位负责上菜和清扫等后勤,另一位当厨师,专门做凉菜、主食和甜点什么的。而徐越可以利用学校和微信这个平台,给火锅店做宣传。
“装修不需要太精细。看着时尚、现代化一点就行。尽量赶在十一期间重新开业,这是集中客源的好时候,错过这一次,可能就得等圣诞节或者元旦了。”
“噢还有菜单,你去小众点评上看看那些最火的小众火锅店都有哪些配菜,定价是多少,他们的菜单和活动设计里有大学问。”
傅庭川说了一大堆,徐越似懂非懂,但听着又很有道理。
徐越鲜少摆出这么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傅庭川看着他在小本本上记着什么,时不时抬手让他说慢点,谦虚的不行。
徐越原本还没什么信心,现在有傅庭川这个“军师”在,像是有了靠山,心里踏实多了。两人时不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不知不觉讨论到了半夜三更。
还有五分钟都零点,两人出奇一致地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愣愣地望向对方。
深夜时分,从里到外,都是异常安静。
或许是因为缺觉,急需休息,徐越望着傅庭川爬满红血丝的眼睛时,心里莫名有一丝躁郁。
于是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小本子和笔丢回到茶几上,扭着脖子问傅庭川:“你饿不饿?家里有速冻水饺。”
傅庭川好像也在恍神,顿了顿才点点头:“你先去洗澡吧,我来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