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情况控制住了，部分转到了别的医院。我还在实习，所以事情不……”
傅庭川还没说完，徐越突然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低头，把下巴用力往他的肩窝里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皮肤上，泛起一片淡淡的粉。
“听说你去医院找我了？”
傅庭川的声音极温柔，徐越“嗯”了声，手臂收得更紧，傅庭川微微侧过头，发现他的眼睛闭上了，浓密的睫毛微微的颤动。
“对不起啊徐二，我手机摔坏了。”
“没事，买一个就是了。”
傅庭川闻言便笑了出来：“买一个？你买给我啊？你有钱吗？”
徐越睁开眼睛，张嘴在他肩膀上“啊呜”咬了一口：“瞧不起我？我三年后，绝对能赚钱养你！”
傅庭川回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笑着说：“我说要你养了？”
“不是……你这工作也太危险了。”徐越放开他，绕到他面前，手撑着料理台坐了上去。
“当医生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冲锋陷阵的……而且现在医患问题这么严重，我总怕你被砍了。或者什么时候来个传染病什么的，你们医生又是到一线的。”
“哟，这么担心我啊？”傅庭川挑眉，“怕守寡是不是？”
他完全是调笑的玩笑口吻，没想徐越真的认真的点头，凝重的神色没有一丝松懈。
“特别怕。”
傅庭川总觉得徐越受了什么刺激，从吃完晚饭到睡觉，一直腻着他，像只缠人的猫。
徐越刚洗完澡，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一靠近他他就心猿意马的，不过今天太累了，什么都做不成，再不睡估计会猝死。
傅庭川抓住徐越乱动的手，抱歉地说：“徐二，我今天特别累。”
“你躺着别动。”徐越的眼睛里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他说完便低下了头，额头磕了嗑他的额头，嘴唇慢慢往下，“我来。”
拜徐越所赐，傅庭川又去洗了个澡，洗完一点都不困了，但是比刚才更累。
他钻到被窝里时徐越是背对着他弓着身子的动作，傅庭川伸手把灯关了，从后面轻轻搂住他。
徐越动了动，傅庭川在他耳边低声问：“吵醒你了？”
“没睡着呢。”
“那你转过来。”
“不要。”
傅庭川：“……”
“皮又痒了？”傅庭川挠了挠他痒痒。
“我靠。”徐越整个人哆嗦了两下，像被踩尾巴的猫一样，离他更远了，回头瞪他，“小心我揍你啊！”
“怕是我把脸凑过来让你揍你都不舍得。”傅庭川的声音里带上点得意，“今天才知道我对你这么重要。啧啧，要是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缺胳膊少腿了，那你……”
“你他妈能不能别胡说八道了！”徐越恼怒地爬了起来，转身在黑暗中盯着他，“一点都不好笑！”
傅庭川吃了个鳖，皱眉：“你吃错药了？我今天好像没惹你。”
他的神情有点复杂，有点恼怒，有点委屈，徐越冷静了几秒，马上就心软了，叹了口气：“我今天特别特别特别怕。要是你出点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傅庭川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脑门：“不怕啊。我以后带两个手机，两个号码，一个是你的专属私人号，不给别人知道。我总不会背到两个手机都坏吧？”
徐越轻笑了声，语气无奈：“以前也没想过会到今天这一步。”
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变得这么重要。
傅庭川沉默了几秒，说：“告诉你件事。你别激动啊。”
徐越一惊：“什么？”
“我爸和你爸都找我谈过了。”
傅庭川和他简要的说了一下傅佑泽和徐腾辉和他谈话的内容，总结道：“所以，我们要获得认可呢，首先要说服的，还是你爸。”
“就是说只有两种结果。他们都接受，或者都不接受。”
“Bingo！”傅庭川打了个响指。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徐越无语，“总不能让你和我一样，和家里闹翻离家出走吧。”
“这是下下策。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傅庭川把灯打开，看着面前的徐越，“你进这个圈子不久，所以可能并不知道，这条路究竟有多难。徐二，这个圈子里的每个人，他们心里其实都是清楚的。如果要坚持下去，未来面对的会是什么。”
徐越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不语。
傅庭川问：“你有没有后悔过？”
徐越摇头。
“可是我有。”他的笑淡淡的，徐越看着无端有点难过，“我曾经觉得对不起你。你变成这样，是我的错。”
徐越握住他的手，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慢慢的说：“我可能有千万种更好的选择。但是既然我选择了喜欢你，就代表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切的后果都由我自己来承担。傅庭川，现在的我，比起九个月前，只会更坚定。”
“我在美国的时候去观摩过一场婚礼。当时我在想，就算我们永远都没法和他们一样，成为合法的夫妇，那也没关系。那句话对我们一样适用。”
傅庭川凝视着他。
“哪句？”
“Till death do us apart.”
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