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暄却并未走开,帮他一块把金子捡进箱里,拎到一边,又倒了杯茶过来,递给崔俣:“接下来,咱们便更忙了。”
崔俣捧着茶杯,缓缓点头:“彭传义之案,案情很是复杂,牵扯多方利益,很难讨诸方好,结果尽如人意……”他眸底闪过思绪,面色变的肃然,“可就是要这么难,方能显出你本事!”
“这一次,你要霸道犀利的出现在洛阳,出现在每一个眼里,让他们记住,你是太子杨暄,这大安,这天下,有个这么强这么好的太子!”
他清澈眸底似燃了火,灼灼烈烈,锐气逼人,就像沉沉夜色里跳跃的星火,仿佛能照亮整片天地!
杨暄心中悸动,忍不住去握崔俣的手:“你放心……”
崔俣心思却专注到在正事,并未意识到手被握住,也未注意到杨暄眸底深情,微微蹙着眉:“案子要审,这没什么,反正咱们一直都在收集证据,就为了这一日,可那人名册子……你没发现么,王家秋宴上出现的灰白两色刺客,一直若隐若现,说不在意,实则一直关注事态发展,说在意,却没似平郡王越王这般行动急切……我很好奇他们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杨暄深呼吸一口,低头拉回思绪,沉吟片刻:“这两股势力目的不明,看起来似不会扰乱办案,但最终有无影响尚未可知。若是形势允许,我亦想探知其身份。”
崔俣立刻来了兴致:“要不我想办法做一个局?”一个又能办案,又能诱人施以抓捕可追踪的局……
思绪一活跃起来,崔俣整个人就放飞了,脑子里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完全忘记了杨暄就在身边,手被啃了多少遍都没发现。
杨暄了解崔俣习惯,见崔俣愣神也不介意,反正只要能陪在这兔子身边,看着这兔子的脸,他就满足了。
何况还捧着人小手在怀,能亲亲舔舔摸摸……
待崔俣回神,已过去良久。
“你怎么还没动?”崔俣抽回自己的手,十分嫌弃的瞪了杨暄几眼。
杨暄舌尖舔过唇畔,眸底似有深意:“你想……让我怎么动?”
这是在讲荤段子么!
崔俣细细观察着杨暄表情,剑眉墨染,唇角斜挑,眸色幽深……看起来像,又像只是巧合。
“我说你该走了。”不管是不是吧,崔俣白了他一眼,“礼部迎太子归朝仪仗已定,马上就会出发,脚程许会很快。这道圣旨下的随各方意愿,但谁知越王平郡王会不会搞小动作?不阻止你回都,搞点事恶心恶心你也未可知。你现在不赶紧回长安,是希望他们到了接不到人捅出来么!”
“怎么会?我走河道,速度比他们快。”杨暄握住崔俣的手,修长眸底融着暖意,“你为我筹谋四年之年,就等着今日,我怎会浪费你心意,把事搞砸?你放心,我一定会如你所愿,轰轰烈烈张张扬扬的回来!”
崔俣摸了摸他的脸,微笑:“乖了。”
“天色暗一点,咱们就出发。”
崔俣听得这话,却愣住了:“我们?”
杨暄眯眼:“你不愿同我一起?”
崔俣叹口气,他就说哪里不对,原来在这……
“我当然不同你一起。这里事情还多,尚有许多准备要做,咱们都走了,靠谁?”
杨暄嘴唇紧抿:“有张松。”
“最熟悉情况的是我。”崔俣定定看着杨暄,“你看着我,你是真这般任性,要我陪你一同走一遭么?”
杨暄视线滑开,声音略沉:“越王……惦记你。”
“哦……”
“我担心你有危险!”
这话音一落,房间里陷入令人心沉的安静,气氛凝重。
半晌,崔俣才叹口气:“其实这话,你回来那日我就想说。”
杨暄心中一跳。
“杨暄,你得相信我。”崔俣看着杨暄,眸色平静,“你这条路并不好走,以后的日子还长,各种危机不断,你若总不信我,可怎么行?”
“关心则乱,你一次为我冲动,未造成不好结果,两次为我冲动,仍然平安,三次四次五次呢?你次次都要如此么?”
杨暄唇角紧抿,下鄂绷的紧紧,拒绝回话。
“你要相信,任何时候下,我都有化解危机的本事。”
杨暄仍然不说话。
崔俣轻声笑他:“方才还说我聪明,现下就不承认了?”
杨暄怎会不知崔俣本事?可这颗心,一旦有所属,行事总会偏颇。崔俣再聪明,没有武功,木同和暗卫们能力再强,也不能十成十保证不会中计被调走,一旦崔俣落单……结果他不敢想。
他就想将崔俣拢在臂弯,亲自不错眼的看着,护的密不透风!
“你还是没长大啊。”崔俣叹气。
要说杨暄最讨厌的话,就是‘没长大’三个字。他认识崔俣时的确没长大,被崔俣当成孩子一样悉心照顾调教,可现在他不想被当成孩子了!
这三个字极戳心,崔俣神情里的失望又太明显,杨暄一个冲动,一句话脱口而出:“我相信你!”
“是么?”崔俣眸底闪过一道狡黠,“你发誓?”
杨暄猛然察觉到崔俣故意激他,而他也确实上了当。可他更不舍得崔俣伤心难过……
安静良久,杨暄方才看着崔俣眼睛,承诺一般:“我发誓,以后必不会再冲动,我信你,如同你信我一样。”
“这就对了么!”
崔俣敲打过熊孩子,得到承诺,笑眯眯抚上杨暄的脸:“……乖啊。”
杨暄并不想当乖孩子,连心上人把手送过来的福利都拒绝了……他微微偏头,想要躲开。
这一摸一躲,时机没对好,崔俣的手便……落错了位置。
并没有抚上杨暄俊美脸颊,而是落在他的唇上。
纤润指尖碰到温暖唇瓣,气氛陡然变的暧昧,杨暄看向崔俣的目光蓦的炽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