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俣却又笑了,这一次眉压唇弯,带着并不常见的恶趣味:“因为你不乖,所以我不想告诉你。”
杨暄:……这样一说,更好奇了好不好!
“另案子方面,彭传义手里那另一半册子,我已拿到,只要你那边照计划部署进行,就不会有问题。”崔俣拍了拍杨暄手背,“你尽可放手去做。”
杨暄赶紧反手握住崔俣的手,顺势举到嘴边亲了一下,也不好奇了,大声对崔俣承诺:“我必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说起来,你审案,越王等必会造势污你,我今夜偶有所感,想到一处……”
……
二人隔着小小桌几,手握着手,头靠着头,你来我往的为将来之事补充计划,眉目流转间,灵动慧黠,默契十足。
如此过了近三刻钟,诸事才顺理完毕。
正事一完,崔俣就催杨暄:“你该走了。”
今夜初次表明心意,正是两情相悦,爱意正浓,杨暄哪舍得?幽幽怨怨的看着崔俣,不走,也不说话。
崔俣笑了,勾勾手指,让杨暄上前。
杨暄凑过去,崔俣勾住他脖颈将他拉下一点,冲着他的唇亲了过去。
杨暄心热,立刻被动转主动,狠狠按住崔俣热吻一番。
最后崔俣推开他:“好了,走吧。”
杨暄看到眼梢绯红,眸色如水,连唇瓣都润润透着光泽的兔子,更不想走了。
崔俣挑眉,转而眉略压下,笑意狡黠:“你那封信——可以再写。”
杨暄眼睛一亮:“你喜欢?”
崔俣点头。
“那我再给你写!”杨暄立刻高兴了,一边应着回去就写,一边从窗户跃出,运轻功往皇宫的方向飞去。
片刻,就没了踪影。
崔俣倚在窗边,看了空荡荡的墨蓝夜空半晌,才笑着摇摇头,转回床上,睡下。
……
杨暄一来一去不到一个时辰,夜色仍暗,无人发现。
第二日,做为孝顺儿子,杨暄去紫宸宫参拜问安,太康帝仍然没有见他,总管大太监高公公出来传话,说皇上病还没好。杨暄礼数做周全,便也不管了,顾自回了暂居寝殿。
说要他审案,却谁也不派给他,无人提醒,无人佐助。这情况谁见了都要捂嘴偷笑,默默站在一边看笑话,太子却不气不怒,找来本国法典,关在寝宫里看。
纵使翻着最无趣的大部头书,杨暄也不觉得无聊,时不时碰下自己的嘴唇,时不时看看自己的手,笑的跟傻子似的。
那只好看兔子,是他的了呢!
越王这边一直盯着太子动静,听到下人回报,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个节骨眼,他竟然在翻法典?”
回话小太监十分机灵,手里比划着:“是啊,十几本呢,本本都有这么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得完!”
越王笑了。不是什么时候才能看完的问题,是现在看这个有什么用?真以为记住律法,就能判案了?不赶紧去刑部和各官员们联络联络,谁听你的?
当然,就算去,刑部也不一定会听就是了。
越王心情极好,让人赏了小太监,笑眯眯道:“继续去看着吧。”
小太监摸着厚厚红封,笑弯了眼,应声相当脆:“是!”
……
杨暄做足了样子,便使用太子令,召刑部官员过来问话。
结果太康帝那边在忙国事,大官重官们都忙,哪有时间来应付他?所以来的,是没有上朝资格,权力也不大的刑部郎中娄德明。
嗯,好赖和本案有些关系,毕竟主审过不是?很给太子面子了。
可这娄德明私下靠往谁……
杨暄知道,别人知道,杨暄知道别人知道,别人却不知道杨暄也知道。
杨暄指尖敲打着桌面,笑容很是意味深长。
这攻击套路太明确,拱你上位,让你以为有无尚权力,其实底下没一个人是你的,你只是个光杆司令,能干得了什么?没准连衙役捕快都支使不动哦。
杨暄也不在意,装成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认真请教娄德明。
娄德明早就接了上面暗意,过来时带了彭传义一案的简略卷宗,呈上去让太子自己看。太子但有疑问,他也答,但回话十分模糊,都是‘这得看证据’‘得看律法’‘身为主审,不能以自己意愿判断’这样的话,从没坚定的回一个是或不是。
杨暄不怒不气,丁点不愉情绪都没有,就是把娄德明扣在殿里,一直问问题,不让他走。
……
越王听说后,哈哈大笑:“那姓娄的就会口花花,太子要能问出点实在东西,我把我那御赐的如意玉给他!”
昌郡王这次正到哥哥殿里来玩,听到这话眼角一挑,饶有兴致:“那姓娄的是哥哥的人?”
“是与不是——”越王眼睛微眯,神情放松又惬意,“就要看他这次的表现了。”
昌郡王眼珠子一转,一边唇角高高扬起,笑意微邪:“今次这事好玩!我要去看!”
“好,”越王怜爱的摸了摸弟弟头,“哥哥已让人订好了位置,你同哥哥一起。”
兄弟二人说着话,小太监又来传消息,说太子要出宫,去刑部大牢看看。
“这是处处受挫,坐不住了, ”越王支着额头,笑的意味深长,“父皇没下旨限制太子行动,他想去哪便能去哪,问一问犯人又能如何,能明晰断案?”他极嘲讽的挥了挥手,“让他去,谁也别拦着。案子要是审一审犯人就能判的人心服口服,天下养这么多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