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啦?”
崔俣长的太好看,他有点怵,但现在太惊喜了,这种感觉可以忽略不计:“偷偷进来的?我爷爷不知道?”
崔俣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英亲王府是随意什么人都能闯,随便就能摸到这里的么?”
杨昭猛一拍额头:“只记的你太好看太聪明,都忘记你不会武功了。”
崔俣深呼吸,尽量保持微笑:“我来看看你伤好了没有。”
“别管那个了,”杨昭挨过来,挤眉弄眼,含义丰富,“既然你能到这里,肯定能搞我出去!兄弟,帮帮忙呗?”
崔俣横着眼看他。
还没回答,这二货鼻子一耸,直愣愣朝着崔俣手上瞧:“什么味儿这么甜?点心?”
崔俣:……所以有了吃的,就不用出去了是么?
“我妹妹给老爷子做的谢礼,老爷子没吃完。”
杨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丫头那么凶悍,竟然还会做点心?”
惊讶归惊讶,抢点心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
崔俣却收起手,不愿意给他了。
“你对我娴淑温婉的妹妹有什么误解?”
语气十分不客气,明显是不高兴了。
“可不敢,可不敢,”杨归一蹦三尺高,“她有个护姐姐的弟弟,再有你这样的聪明哥哥,自己也很凶悍,我哪惹啊!”
崔俣眯眼:“看你这么精神,大概是不需要吃点心的,我小叔叔和祖母也该放心了。”说着话,就把点心收起来了!
杨昭吞了口口水,愣是没敢抢,眉毛皱成一团,抱怨出声:“你是不知道,我爷爷手有多狠,揍一顿也就算了,关在这里,顿顿豆腐白菜,一点油水都没有!我这肠胃,都惨青惨青的了!”
“连自己肠胃什么色都知道,昭小爷好厉害的本事哪。”
杨昭瞧着崔俣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生畏意,一点也不敢闹了,小声嘀咕:“那不给我,好歹给我哥带点吧,我哥都在这里快一个月了,老可怜了……”
崔俣眼神微闪:“你哥?”
亲王府世孙杨煦?
“是啊,”杨昭指了指月亮门后的厢房,“他就住在那里。同我不一样,我是爷爷关进来的,他是自己进来的,没人拦,自己也不去,可清苦了。”
想起哥哥,杨昭眉头皱的更紧。他久不在家,不明白家里怎么气氛突然变了样……
“要我帮忙去看看他么?”
杨昭相当心疼自己亲哥,想到崔俣被他弟弟妹妹吹嘘的那般聪明有本事,没准能帮到忙?
“好!”他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崔俣藏于袖中的油纸包,舔了舔唇,“点心记得带给我哥吃。”
他这模样,倒让崔俣不忍心了,打开纸包分一颗点心递给杨昭:“东西不多,尝个味吧。”
杨昭嗷一嗓子跳过来,抢过点心就丢进嘴里,感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好粗!太好粗了!”
就是个头太小,两口就咽下去了……
杨昭继续瞪着点心发馋,一副‘好想要,但是留给哥哥的又不能抢’的纠结模样,连圆圆的豹眼都湿漉漉的,像个委屈可怜的大狗。
崔俣就安慰他:“你放心,你马上就能出去了,最多两日。”
“真的?”杨昭差点又跳起来。
崔俣笑笑,懒的再他和话缠话,拉长声音说了个“假的——”,就转身走向月亮门,看杨煦去了。
杨昭站在原地挠头,十分烦恼:“到底真的假的啊啊啊啊——”
……
崔俣问过下人,得到可以探看世孙的结论后,没再犹豫,直接踏入月亮门后的小院。
英亲王在宗室中间也很奇葩。
杨家族人里出了皇帝,是近几十年的事,早些年前,杨家就是个不小的家族,族人很多,有了皇帝,一跃成了宗室,就更抖起来了,娶小的娶小,纳妾的纳妾,谁家后院不是一群女人,膝下不是一帮孩子?偏英亲王不一样。
英亲王这一生都未曾娶过妻,儿子是身边一个婢女生的,这婢女出身不高,身体也不大好,生下儿子没多久就去了,英亲王对这婢女不怎么上心,对儿子倒是真心喜欢。不知道是不是婢女怀孩子时哪里不对,儿子身体不太好,总是病病歪歪,无论怎么细心养着,长大也没能和普通人一样。
这样就更不好说亲了,世子性子也好,不想害了别人家的姑娘,就求着英亲王给他寻了个出身不算太好,身体却十分健康的平民媳妇。
这媳妇身体果然好,为世子生了两个儿子,个个都很健康。可世子寿数不长,杨昭出生没多久就去了。他对妻子真心疼爱,妻子见他去世,哀痛异常,健健康康的人,没多久就瘦成一把骨头,再不久,就跟着去了。
于是这偌大英亲王府,除了英亲王老爷子,只有获圣意准许,封为世孙的长孙杨煦,和二货孙子杨昭两个主子。
两个孙子年纪相差不多,几乎都是老爷子一手拉扯大的,早些年里,边关不定,老爷子甚至带着才几岁的兄弟俩一块去边关驻守。
别人劝他说这样万一有事,不就一锅端了,连个香火都留不下?劝他娶个媳妇,甭管什么出身,多大年纪,能帮忙照顾孩子就行。
老爷子没听,说左右都是一家人,死一块也挺好,是命躲不过。他也不太信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杨菽的孙子怎么能是个怂蛋?那是要承他衣钵做元帅将军的,这点小小战场都压不住要死要活,不配做他孙子!
老爷子这么带娃,俩孩子竟也没被他养歪,世孙杨煦早早闯下名声,文武双全,四海皆知,但凡见到,没有不夸的。小孙子杨昭,虽然智商上……咳咳,但打仗相当勇武,实力不俗,如今已传承老爷子威名,成了不小的标杆,只要有他在,西突厥想要搞什么幺蛾子,都得悠着点。
杨昭,崔俣是见过了,不知道这位世孙杨煦,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有些好奇,隐隐也有些期待,谁知见到杨煦,吓了一大跳。
是时,杨煦正在院中举着石锁练力量。
裸着上身。
大概他练功练了很久,胳膊上,头上都是汗,可他的后背……却鞭痕交错,有新的,有旧的,非常多。新伤哪怕上过药,这么大运动下来已经重新翻开渗血,和着汗水一起往下流,场面相当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