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很顺利,没出什么意外,崔俣刚接到木同传信,那边仿佛要走,杨暄身影就从窗前掠过——崔俣眨眨眼,站都没站起来,直接打了个响指,叫小二进来:“再来一壶桂花酒。”
既然赶上了,他便只需安坐了。
……
隔壁包厢,白衣人被杨暄堵在了门口。
白衣人叹了口气:“又是你。”
杨暄眉梢高高挑起,指着他的脸:“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戴着这破玩意儿?你累不累?”
白衣人摸了摸面上白巾,眼睛一弯,荡出一抹狡黠笑意:“没办法,为了防备你这样‘别有用心’的,这已经是我第二张脸,放不下啦。”
杨暄卡了卡,没立时回话,时间一错,感觉怎么回气势都输了半筹似的。
之前见面明明不是这气质,白衣人换人了?
似是看出他表现,白衣人笑意更深:“想知道我是谁?大兄弟,你还嫩了点啊。”
杨暄黑了脸。
他还是头一次注意到,这白衣人长了双桃花眼,笑起来很是好看。
不过这人身形感觉与之前一样,音色也没半点变化,肯定是一个人。可一个人,怎会前前后后如此不同?上次疏朗从容,举止透着大气,这次说话怎么如此噎人?
这些都不紧要,只要人找对了,正事要紧。
杨暄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纠结半天也不会有答案,干脆开门见山:“我来寻你,是有桩买卖想同你谈。”
“哦?”白衣人语调微扬,慢条斯理的说,“你与我之间,有何买卖?”
杨暄才不会让白衣人掌控主调,直接丢出两个字:“册子。”
白衣人眼睛微眯,顿了顿,才道:“什么册子?能吃还是能花?”
杨暄笑出一口白牙:“能要命!”
白衣人目光开始变的肃穆。
杨暄率先走到桌边坐下,指了指一边位子:“请坐。”见白衣人不动,他目光邪邪,戾气略闪,“你不听也行,可若是事后因此有什么伤亡……可不是我的责任。”
白衣人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把扇子,此刻‘刷’一声打开,阔步走到杨暄身边坐下:“便听听你要说什么。”
他姿态极为潇洒,这寒冷季节拿着把扇子也没让人觉得不对,反而很显风流,大大方方自自然然的这么一坐,气势竟半点不输!
杨暄心内翻了个白眼,这要真是龙卫,那龙卫得是个什么风气?还挑他,他还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呢!
不过这样一来,气氛倒是亲和不少,上次倒是有大气有礼,却也多了份疏离。
杨暄指尖点了点桌面,还是决定有话直说。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练弯子,而且今夜特殊,他还想陪陪他的好看兔子呢……
“我知道你们在寻找册子,似是想寻到源头,从根本掐灭,我呢,也想剿灭这些人——”
白衣人直接把话拦住:“别,你想干什么,我不想知道,我要做什么,你也不要随意揣测的好,万一错了,岂不耽误你的事?”
杨暄定定看着白衣人:“是么?”
白衣人丝毫不惧他目光压力,桃花眼弯起,笑的可轻松可飒爽:“是。”
话音像实实砸在地上,就是这么不承认!
杨暄突然觉得,这样的白衣人好像更不好对付?
他收起所有浮动心思,身体前倾,认真的看着白衣人:“我不猜测你之意图,但你曾跟踪灰衣人,想调他出来,或者寻他上封,这点没错吧。”
白衣人也收了笑意,目光肃穆,静静看着杨暄,却没有说话。
“你知道灰衣人在找册子,一旦有册子消息出现,他们必会出来,我这里呢,正好有一条册子消息……”杨暄正色道,“这消息于我有用,不能轻让,便想同你分享,合作一番。我与你相交不深,不知如何寻你,只好出此下策,请人注意并跟踪你,实乃无奈之举,还请不要介意。”
白衣人放下扇子,目光微垂,还是没有说话。
杨暄又道:“大家各有目的计划,我无意打破什么,窥探什么,亦不想拉拢你这样的高人,因为我自己也是高人,我想做的事,必能成功!”
他眉眼戾戾灼灼,满满都是霸道自信,似无声宣言!
白衣人猛的抬头看他,修长眼眸眯起,内里有明亮粲光划过。
杨暄瞳色幽深,目光凛凛,面容似有日月华光,明亮的惊人:“我欲使计,想请你给个面子,彼此不要坏事,你可考虑。”
白衣人指尖轻点桌面,眸光锐利如刀锋:“若我不应呢?”
杨暄笑出一口白牙:“那便到时各凭本事!”
包厢一静。
“只是——”杨暄唇角轻挑,看着白衣人的目光颇有深意,“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言下之意,对方若选择了这样的愚蠢行径,他瞧之不起,羞于为伍!
白衣人何等聪明,这点潜台词怎会理解不到?当下便笑了,看着杨暄的脸,笑的意味深长,好似坐在高位,把杨暄的小心思小手段都看透了似的。
看来激将法不管用。
不管用就不管用。
杨暄不是脸皮薄的,这点事根本不算啥,白衣人那点调侃视线并不能让他尴尬。
他回看白衣人的目光,更加坦然。
得,谁也压不服谁,谁也没占上锋。
杨暄还能面不改色,顾自进行嘴里话题:“那册子,我只用一用,不会交与任何人,你可在一旁看着,只要不插手就行。我的事完了,册子如何处置,便交给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