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贵妃呷了口茶:“再看一看,若这福安鬼迷心窍,再也扶不起,之后她再求你给方便,你便拒了吧。”
“是。”
说完这个,桂嬷嬷又提起了太子拒了福安郡主以后,巧遇半仙崔俣的事。
田贵妃美眸登时微眯,犀利又警惕:“他们有交情?”
“奴婢猜不出,”桂嬷嬷把当时场面说了一遍,“好似只是偶遇,二人有个对眼,不过半仙很快走开了,太子没跟上去,好似对半仙完全没有另眼相看的意思。”
田贵妃想了想:“恐怕不是没有另眼相看,而是地方不合适,不能好好说话……”她纤长指尖点了点桌面,“让越王近些时日多去拜访一下崔俣,并备些好礼,盯着太子动作,他一旦有意向与崔俣接触,立刻报于本宫知!”
只是这样的话……
“对崔盈得更看重一些。”
崔俣已过弱冠之年,仍没有成亲娶妻的意愿,许高人待俗世之事心态不同。可是人都是牵挂,他不想成亲,并不代表他不在乎家人。资料里,他对这个妹妹很是关爱……
田贵妃这话一出,桂嬷嬷心里有就有些打鼓,因为班婵已经出过手了。
她自是不会替班婵隐瞒这些事,只是贵妃若因此怒气起,未免牵连到她身上,责她一个失察之罪,因这起子人受难,桂嬷嬷心里非常不舒服。
遂她开口就越发小心了:“关于崔盈,倒还有件事,娘娘听了千万莫生气。”
田贵妃眯起眼,静静看了桂嬷嬷一眼:“出了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小心?”
声音虽轻,气势却是冷戾无情。
“是奴婢失察!”桂嬷嬷立刻跪下,“秀女班婵心仪越王爷,偶见越王爷陪同昌王爷与崔盈见面,刚刚好是越王爷亲切与崔盈说话的时候,她便……”
田贵妃柳眉一挑,冷笑出声:“醋了?”
“若只如此还好,”桂嬷嬷头垂的更低,“班婵误会越王看中崔盈,崔盈是其对手,想要除掉,派人去借了小厨房那只疯猫……”
田贵妃瞬间把茶盏摔到地上:“她好大的胆子!”
那疯猫谁不知道,神出鬼没,连护卫都逮之不住,发起疯来更是谁都制不住,一旦崔盈被害,崔俣哪里会干!
而且她早先就传下话去,此次春宴,她不允许出任何差错,班婵竟当了耳边风!
“娘娘别急,崔盈没事,”桂嬷嬷赶紧把当时情况说了一遍,“许是自家也养了猫,崔盈很懂得怎么制服,把那疯猫顺的特别乖巧,几乎都把她当主人撒娇了,一直护在她身侧的杨昭都没出手的机会……”
话毕,房间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许是最后终是没什么事,田贵妃怒气并未上涨,安静下来后,拿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跟她那个自负的娘一样,蠢的要命。”
桂嬷嬷心内长长呼了口气。可不等她全然放松下来,田贵妃的话又来了:“这一次,本宫便不罚你,下次再失察——莫怪本宫折你的脸面!”
桂嬷嬷赶紧磕头:“谢娘娘!奴婢保证不会有下次!”
“下去吧。给那班婵长点记性。”
田贵妃话说的轻松随意,桂嬷嬷却不敢随意对待,出了房间,就招了心腹来,定要好好敲打下班婵!
……
女人筹谋一件事,许要下很多心思,用很长时间准备,可一旦有了决策,行动起来是很快的。尤其班婵举动,已触及了田贵妃的限制范围。
班婵立刻接到了上面斥令。
她有些不服气,那崔盈不是没出事么!
可这不是在她自己家,不服气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委委屈屈的应了,表示不再乱动。
面上表现的乖顺,心里却并不当回事。
她做这些事,明显已被贵妃娘娘知道,可娘娘并未怎么罚她,甚至并没有不允她继续参加春宴,只是小小提醒一番——这意味着她爹左相的位置非常重要,她娘……与贵妃经年交往也十分重要,贵妃不会把她怎么样。
想清楚了,班婵就更放心,明面上是不会再对秀女们怎么样,暗地里么……
她唇角轻扬,笑容阴险。
……
因时间尚早,崔枢跟了班婵好一会儿,看到她被大宫女斥责,很是幸灾乐祸,偷笑连连。
该!叫你耍心眼!就显的你聪明!
可接下来就有些无趣了。被斥责过,班婵行为收敛很多,没有再针对任何一个秀女……两个世家女郑幼娘和卢仪算是趁机得福了。
崔枢咂咂嘴,转去跟了跟崔盈。
崔盈一如既往聪慧稳重,杨昭也还算懂事,把她保护的很好。
而且杨昭运气着实不错。
崔枢见二人突然迷了路,走到林子深处,忽遇一险坡,有人在底下呼救。杨昭狐疑过去一看,正是方才才俊堆里以才智学问赢得花枝最多的那个世家子,秀女卢仪的哥哥卢侗。
也不知道卢侗怎么走的,没扶在树上,没滚在陡坡,而是陷入了一个石块极锋利的坡洞!那坡洞极小,刚好够一人进去,可一旦摔进去,非死即残!
卢侗也是机灵,往下滑时双手攀住了洞边,如今身体悬空,尚未掉下去。可若是呼救不成,杨昭没有顺便经过,他支撑不了多久……
杨昭顺手救了他。
卢侗为表歉意,将所有赢得的花枝都送给了杨昭。
杨昭乐呵呵的拿着一大把花枝冲崔盈炫耀。
崔盈:……
难道这就是傻人有傻福?
卢侗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是突然迷了路,寻到一宫女求助,宫女带着路,他就掉到了这里。至于那宫女是谁,现在何处,为何没理他的呼救,他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