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是万中无一的聪明人,能稳住,有理智,可一想到今日之事,就会想到恶心,怎么可能继续和贾宜修纯然的交好下去?
庄姝这姑娘,很不错。
有胆有识有行动力,还很果断。
嗯,戏也安排缜密,演的非常好。
……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庄姝就理了理衣服,往前院走一圈,露个脸,问候问候大家,吃的怎么样,喝的好不好……一是表明她是主家,这场宴是她办的,二么,自是看看亲爹状况。
越王正在同几个文士赏菊清谈,见侧妃过来了,很给面子的陪着她各处走了一遭。
外院气氛大涨。
走马观花的一圈费不了多少时间,不多时,越王就回了座,侧妃庄姝准备离开。好巧不巧,离开前,庄姝正经过庄郦面前,庄郦面色非常不好,捂着肚子,额上还出了汗。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庄姝扶住庄郦的胳膊。
庄郦借着女儿的力,艰难的站起来:“扶我去最近的院子,勿惊动别人,快!”
庄姝一向是乖巧听话的女儿,再着急,哪怕掉了泪,也得听父亲话,立刻转身,带着庄郦悄悄离开了宴会现场。
庄郦一离开热闹圈,脚就有点站不住了,胸口憋闷,喉咙一阵一阵的疼。
“老爷您的嘴!您的嘴蓝了!青蓝青蓝的,好吓人!”
冬儿一声喊,几乎砸实了庄郦的怀疑。
他这表现,不是中毒是什么!
庄姝吓哭了:“爹啊,您怎么会中毒?这好好的,怎么会……”
庄郦想起贾宜修递过来的那杯酒,眼眸跳的不行,咬牙切齿:“贾、宜、修!”
“您吃他给的东西了?”庄姝抹眼泪,“我说什么来着!那人生了外心……就算没生外人,人心隔肚皮,总该防着点的!”
庄姝一边哭,一边吩咐冬儿:“叫太医!拿越王牌子,请最好的太医!”
“不行!”庄郦紧紧按住庄姝的手,“今日是越王府的宴,王爷正在兴头,和几个文士谈的正欢,不能坏了王爷雅兴!”
庄姝眉睫微垂。
到这种时候,父亲想的还是他的前程,顾的还是越王面子,哪怕面子上顺口提一提她都没有。
这宴,可是她主办的呢。
早看透了父亲薄情,现在也没什么遗憾的,庄姝哭着问:“不叫太医……不叫太医怎么办?这府里又没谁会解毒……”
“我喝下那酒时间不长,想是未入五脏……”庄郦说话略有些吃力,汗大颗大颗往外冒,“土法子,土法子就行!”
庄姝愣了愣:“土法子?绿豆汤!绿豆汤能解毒!冬儿,快,快去让人煮绿豆汤!”
冬儿就犯了难:“我的好小姐,这煮绿豆汤,打豆子淘水下锅,添柴到熟,等它好了,咱们老爷早撑不住了!”
“那……那怎么办?”
冬儿看了眼庄郦,略犹豫:“奴婢倒是知道个方法,恶心是恶心了点,但是管用,可老爷这身份……不合适。”
庄姝还没表态,庄郦先急了:“什么解毒法子还要论身份?管用就行!快给老爷用上,一会儿死了就全完了!”
庄姝拍抚着庄郦的背:“父亲莫急……”然后厉声吩咐冬儿,“听到我爹说什么了?还不快去!”
冬儿无法,只得去了。
不多时,捏着鼻子,带着下人,提了两桶粪水过来。
庄姝一看差点吐了:“快拿下去!”
庄郦也一脸惨白,莫非要用到这些东西……
冬儿福身行了个礼:“奴婢也说这法子不雅,但正经管用的!奴婢听宫里嬷嬷说过,有人误食断肠草,什么药都解不了,可灌下粪水,命就保下来了!”
她一边说,还一边看着庄郦:“老爷,这是奴婢找到的最新鲜最干净的粪水,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真的能解毒的!”
干净?这种东西干净能干净到哪里去?
还新鲜,新鲜岂不是刚刚才……才……
庄郦不想用这恶心东西,但还没拒绝出声,身体就一阵抽搐,头疼的不行,眼前金星处处。
不能再等了,再等毒就发了!
庄郦咬咬牙:“给我拿过来,我用!”
冬儿就招手,让人将粪桶提近,递了个眼色。
接下来,冬儿便和庄姝一左一右,扶住了庄郦,两个提粪桶的,一个扶好了庄郦的头,另一个,拿着碗往粪桶里一舀——满满一大碗,朝着庄郦嘴里就灌!
“呕——呕——”
恶臭脏污的东西一到嘴里,庄郦就忍不住,吐了个翻天覆地。
但是一下子肯定不够,下人再灌,庄郦再吐,再灌,再吐,直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
庄郦很辛苦,庄姝却比他还难受,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爹啊……女儿求求您,以后千万别这样了……画虎画皮难画骨,咱们防着点吧,啊?您不信我,哪怕自己仔细瞧一瞧看一看呢……”
庄郦吐完,整个人顺畅很多,听着庄姝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冬儿挥手让人退下去,也不嫌脏,拿帖子擦了擦庄郦的脸:“呀,老爷,您脸色红润了,嘴也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