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慧知这条大鱼,怎么也得趁热乎审一审。
“田氏那里呢?可有什么动作?”
项令摇了摇头:“暂时没任何动作。”
崔俣抬眸看向廊外小雪,眉眼间浮上些许笑意。
那女人许是受打击太大没反应过来,又许是……有什么旁的想法,一时还没想好。
“皇庄宫宴出了这样的事,皇上会不会很不高兴?看守田氏母子三人的护卫力量会不会加重?”
“这是自然。”项令方才晃到后头听了几耳朵,“越皇子稍稍好些,毕竟是皇上亲子,那两个,皇上已经发过话,严令看牢,不准再出事端。”
照太康帝性格,大概不喜欢有人再瞎折腾捣乱,否则……他会让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子一怒。
他是不喜欢多事,可不见得没脾气。
“唔,”崔俣眯了眼,笑意浅浅:“咱们太子殿下那般孝顺贴心,怎会同皇上反着来,非要捣乱?这捣乱的——自然另有其人。”
“把这件事透给越皇子知道。”
他看着天边越来越浓的乌色,想了想,又加了句:“瞧着天色不早了,时间有限,为免越皇子太过磨蹭,让田妃娘娘也知道吧。”
项令瞬间明白了崔俣意思。
太子很忙,没太多时间再分心管这一摊子事,这三个闹起来,不但能让他们把局势看的更清楚,还能撇开太子,顺便接着膈应太康帝。
至于其中关窍么——
“我会派人盯着那块牌子,看那一直藏着不露头,让咱们抓不到的鱼是谁!”
慧知手下力量,他们已掌握了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藏的很深,久久不接触的。
比如这个宫中太监,他们查了慧知多日,竟完全没探到半点联系,还有军中之事……他们至今没掌握完全。
慧知擅长以毒蛊控制人,但有些人,可能并没有用这方法控制。平日又没联系,他们便没找着。
……
杨暄抓着慧知就丢到了自己地盘——专门为死囚准备的,哪哪都极为周全,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的监牢。
眼前黑布揭开,慧知眯了眯眼,看到了不远处墙壁上的灯台。
微微动动脖子,视线轻轻环绕一周,他就看清了如今状况。
“呵,”他冷笑出声,“太子殿下私下囚我,不怕皇上知道了打板子?”
他潜伏洛阳数十年,对各处牢狱情况不算陌生,这里,不是什么天牢大理寺牢刑部大牢,统统都不是,看布局环境还有墙上挂着的各样东西,甚至气味,他就知道这必是太子私下囚人之地!
“想要江山,多少也要装装样子,太子这般直白,真觉得太康帝不知道?还是不会计较?”
他眯着眼,一脸坏笑加戏谑,就差直接表示:我要偷偷告密了。
杨暄活动了活动手腕,冲慧知一笑,呲出一口白牙。
下一刻,他猛的抬手,一巴掌抽向了慧知的脸!
这一巴掌,他使足了劲力,带着森冷漠视和极强的掌握欲:“让你说话了么就瞎咧咧!”
慧知被这一掌直接打懵,头偏到一边,好半天回不过劲,耳边嗡嗡的像一万只蜜蜂在飞,半张脸瞬间肿起,鼻血横流。
疼,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慧知,多少年没被这么打过了!
冲着脸!
打的啪啪响!
向来都是他控制别人,何尝轮到别人控制他!
“放肆!”
他怒吼出声。
回答他的,是另一声清脆的巴掌。
杨暄抽了他另一半边脸,直接把他的头抽偏了回来。
这下慧知没出声了。
杨暄是武人,力气本就大,不留手这么打……一时间谁都受不了。
杨暄掐住慧知脖子,将人重重押在铁制的椅背上:“老子的地盘,老子说了算,懂么?”
他说这话时表情并不狰狞,也没有呲牙咧嘴故作恐吓,可越是平静,气势就越强大,任谁都都能看出这底下潜台词。
老子心情很不爽,所有你要乖,老子让你说话,你再说,不听话,小心老子手不稳,一巴掌抽死你!
慧知呼哧呼哧喘粗气,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杨暄放开他,拍了拍手,满意的点点头。
这里当然不是公家的地方,是他一个改造过的私宅地下,离刑部不远,出了什么意外,也能最快时间保证安全的转移。
太康帝不会知道。
就算知道了,他也有办法解释,轮着这假和尚操心?
抓住慧知,杨暄心情不错,知道慧知是个硬茬子,他也乐的说点事,毁一毁慧知心性,灭一灭慧知自信。
“这个地方呢,是个好地方,你的手下贾宜修,就是死在这里,嗯,坐的跟你是同一把椅子。”
慧知眼瞳倏的缩紧:“贾……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