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他忍着气,教育小虫子。
艾连很小声:“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这句话令卡因瞬间被愧疚淹没,他紧紧抱住小虫子,亲吻他的额:“我发誓,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小虫子点点头:“我不喜欢这里,我们回金恩加格星吧。”
费勒斯看着他们旁若无人黏黏糊糊,忍不住冷笑:“凯因斯,我们的爱好还真是相似。难怪你对我充满敌意,原来是为了这个小家伙。”
“作为兄弟,我有一个善意的提醒:虫人都是没有心的怪物。无论你对他多么好,他也不会爱上你。”
抱着小虫子的卡因心情很好,并不在意费勒斯的讥笑:“抱歉,我的宝贝和你那只不一样。”
艾连在他怀里蹭了蹭。还是他的饲主比较有眼光。
皇帝觉得眼前的一幕刺眼得不行。
凯因斯处处比他强,连小虫人都这么听话!
不过,他注定走不出这个修道院了。看在有血缘关系的份上,费勒斯会厚葬他的。
卡因轻轻握着艾连的小爪子,扣住他的手指。
小虫人愉快地笑笑,转过头对皇帝做了个鬼脸。他从饲主怀抱里挣脱出来,振翅飞上半空,所有瞄准他的射线无一例外全部偏移了,费勒斯只能看着他朝自己俯冲下来!
“这是给你们的回礼。”艾连伸手轻轻一推,看着没什么力气,竟把高大结实的费勒斯推倒在地。
艾连坐在他身上,托着腮:“你们总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这样真的很不好。”
他的翅膀抖了抖,无数细微的鳞粉在空气中扩散开。即便费勒斯飞快屏息,也还是吸进去不少具有致幻作用的粉末。他头脑开始发沉,连手都抬不起来。
这是为了报复伊嘉曾经给卡因吸入致幻鳞粉。费勒斯将会看到他最害怕的事情。
卡因:“……”看着漫天飘散的粉末,他压力很大。
他铁青着脸屏住呼吸。太久没有见过艾连抖动翅膀,几乎快忘记了小虫子是可怕的鳞翅目。
一脚踹翻扣押老修女的士兵,卡因拉起她,艾连轻巧地跳到他背上。他抬起手臂,腕上的微型光炮一炮轰裂天花板,无数灰尘碎屑簌簌落下。
跳出窗台时卡因启动了机甲的伪装系统,三个人身形一晃,在花圃中凭空消失,追兵看到的只有空无一人的草地。
***
“在这里。”艾琳娜小心翼翼地把门关起来,举高手里的烛台。
修道院某个不起眼的杂物间里堆满破损的器物,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四处长满蛛网。艾连看到一只毛茸茸的土黄色大蜘蛛挂在木柱子上,伸手把它抓了下来,无聊地戳它的毛腿。蜘蛛吓得僵硬了,一动不动。
这是一种没有毒性的蜘蛛,传承了地球上食鸟蜘蛛的体型,却没有保留它的凶残。艾连盯着它看,据说它是有肉的。蛋白质含量非常高,只不过太丑没有人吃。
要是可以烤的话……他抹了抹嘴角。
卡因:“……不准吃蜘蛛。”
他一看就知道小虫子在想什么。如果有火,艾连绝对会把蜘蛛烤来吃掉。
艾连悻悻然把它放走了,乖乖地蹲在卡因身边。他认为偶尔更换一下口味是非常必要的,营养液太难吃了。他开始走神,没有去听卡因和艾琳娜说了什么,开始怀念在金恩加格星上卡因给他喂饭的场景。
“您想不起过去的事情,那是因为皇后陛下不希望您沉浸在仇恨中,反而耽误了自己。”艾琳娜说。她弯下腰,一手翻着杂物堆,摸到一块地砖,往下一按。
沉闷的震动声过后,杂物间的地面上出现方形洞口,一片漆黑。不会有人想到修道院里还藏着这样一个没有完全没有现代元素的密室。科技的高度发展,反而让人忽略了许多古老的东西。
它最大的好处就在于不必担心系统被入侵或者破坏,因为它根本就没有系统,也不联网。
卡因抱着艾连走下阶梯后艾琳娜关闭了入口,杂物间一片黑暗,只有老鼠啃咬朽木的细碎声响。
艾连发光的翅膀照亮了通道,地下湿气很重,他忍不住打喷嚏,往卡因怀里缩。卡因脱下外套包裹住小虫子,防止他热量流失。
艾琳娜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什么。殿下的私事她无权过问。
通道尽头有一扇门,被粗大的铁链封锁起来。
艾琳娜说:“自从皇后陛下逝世,这里就再也没有打开过。一切疑问的答案,都在里面。请您自己去看吧。”
卡因抽出光剑一划,铁链当啷落地。
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开启。里面的空间并不宽敞,仅仅单人卧室大。在他推门的时候,墙壁上的烛台凭空烧起火苗。
一枚纯黑色的石头在球状保护罩里悬浮着,八个力场钮有规律地交替发光。
“这是月神机甲的反能量核心……”阿尔忒弥斯说。要是使用得当,这块石头会让它强行关机。
陷入沉思的艾连突然抬起头来,看向这块石头。
它散发着奇特的吸引力,甚至震慑了他的心神。这块石头的力量,或许可以补全他进化的缺陷。
石台上,纯金怀表上镶嵌着细碎宝石,在微弱光线下偶尔闪过一缕瑰丽的光彩。卡因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手指小心地按上表盖。
触摸的瞬间有细小电流沿着指尖传入大脑,卡因闷哼一声,捂住额头。艾连担心地扶住他,老修女说这是正常的,刺激他的脑部能让他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母亲……”
记忆的闸门终于打开,那看不清楚的女人转过身来。
她有一双与卡因一模一样的眼睛,却比他更高傲冷漠。身为帝国最尊贵的女人,塔里莎比任何女性都要强势,且绝不妥协退让。即使棋差一招败给瑞娜,她也不会苟且偷生。
“我的孩子,暂时忘记这一切吧……好好活下去。”她抱着年少的卡因,略显苍白的嘴唇印在儿子额头上,“母亲会一直看着你。”
“这王座只属于你。”塔里莎最后看了一眼她的儿子,眷恋压抑得很深很深。她无视了儿子恳求的眼神,干脆利落一针把他放倒。那之后的事情卡因就不知道了,等他清醒过来,就已经在兵团的医疗室中。
“卡因,你怎么哭了?”
小虫子微凉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眼角,卡因才从愣怔里清醒过来。艾连白皙的指尖上有一点透明的水渍。